剛一踏入山穀,眾人便覺一股肅殺之氣撲麵而來。放眼望去,隻見地上密密麻麻地插著數不清的刀劍,這些兵器或東倒西歪,或斜插而立,形態各異。
曆經歲月的侵蝕,不少刀劍已然鏽跡斑斑,像是被時光啃噬過一般,斑駁陸離。
更有一些在往昔的爭鬥中折戟沉沙,劍身斷裂,殘片散落一地,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曾經的慘烈戰事。
而在這一眾殘舊刀劍的正中央,一把古樸厚重的戰刀格外引人注目。
此刀深深地插入石縫之中,僅露出一小截刀柄在外麵,刀柄上的紋路古樸而神秘。
隱隱散發著一股雄渾的氣息,仿佛在沉睡中積蓄力量,等待著有緣人將它喚醒,續寫屬於它的傳奇。
眾人環目四顧,隻見這山穀廣袤開闊,粗略估量,方圓大約有數裡之大。
一路上,諸葛神機神色凝重,緩緩開口,為大家介紹起此地的來曆:“這裡,原是當年天刀門前輩的埋骨之地。遙想當年,天刀門昌盛一時,諸多豪傑輩出,他們為了守護江湖正義,與各方邪惡勢力拚死搏殺,最終在此地魂歸黃土。”
說到此處,他微微頓了頓,目光投向山穀正中,眾人也隨之望去,隻見一把造型古樸、氣勢雄渾的“太煌刀”直直地插在那裡,隻留下刀柄在外。
“此刀,正是當年天刀門傳奇人物曆無名,與魔蓮宗數代之前的黃眉彌勒佛子激戰之後留下的。那一戰,可謂驚天地、泣鬼神,雙方你來我往,互不相讓,刀光劍影之中,天崩地裂,山河變色。最終,曆無名雖成功擊退強敵,卻也身負重傷身隕,在瀕死之際,他留下遺言:隻有真正拿到天刀門傳承的人,才可以拔出這把‘太煌刀’。”
諸葛神機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帶著眾人穿越時空,回到了那場驚心動魄的大戰之中。
“自那以後,將近兩百年來,天刀門內部由於種種緣由,逐漸分成了大大小小三個門派。但無論歲月如何變遷,無論門派之間有何紛爭,他們始終都沒有忘記宗門前輩的這份沉甸甸的囑咐。故而,才有了這十年一次的拔刀試劍日。”
諸葛神機繼續說道,“百年前,我三絕劍莊的先輩們深知這‘太煌刀’的重要性,為了更好地將其保護起來,便在此處建立門派。從那之後,最初是每五年舉行一次拔刀試劍,隻可惜,二十幾次嘗試下來,都未有弟子能夠拔出太煌刀。”
微微歎了口氣,臉上浮現出一抹無奈之色:“歲月不饒人啊,隨著時間的推移,三家門派都陸續出現了青黃不接的情況,優秀的苗子越來越少,為了讓弟子們有更充分的時間成長、積澱,這才不得已將拔刀試劍推遲成十年一次了。”
“還有一點諸位需知曉,”諸葛神機神色嚴肅地補充道,“每十年,此地的刀氣會有所收斂,變得相對溫和,所以諸位才能靠近。若是放在平日,那太煌刀的刀勢散發開來,將會無差彆的攻擊到進入到山穀內的任何人,其威力之巨,絕非人力所能輕易抵擋。哪怕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貿然闖入,也隻有落荒而逃的份兒。”
聽聞此言,眾人麵色微變,心中暗自慶幸此時恰逢刀氣收斂之時,當下都小心翼翼地跟在諸葛神機身後,腳步放得極輕,生怕驚擾了這山穀中的“沉睡者”,引發什麼變故。
另一邊,洪飛和黃眉彌勒佛子卻仿若未聞,他們並肩而行,神色冷峻,步伐沉穩,絲毫不在意諸葛神機所言。
這二人實力強悍,在江湖上罕逢敵手,自恃有足夠的本領應對任何突發狀況,區區刀氣,自然不放在眼裡。
而徐雷也是帶著徒弟大步流星地趕上前來,他目光堅定,神色從容,似乎對這裡的一切早已了如指掌,熟門熟路得就像是回到了自家後院一般。
看得出來,他為今日之事,必定是做了十足的準備,此刻誌在必得,隻等徒弟一顯身手,拔得太煌刀,揚名立萬。
不多時,雙方人馬都來到了“太煌刀”前約二十丈開外的地方,紛紛停下了腳步。兩撥人呈對峙之勢,分左右兩側穩穩站立,現場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而凝重,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一般。諸葛明作為此地的東道主,神色莊重地走上前來,目光掃過眾人,高聲問道:“今天,誰先來試試?”
“當然是我徒弟先來了!”徐雷一聽,立馬急不可耐地搶著回答道。
他雙眼放光,臉上洋溢著自信滿滿的笑容,那副模樣仿佛已經看到自己的徒弟成功拔出“太煌刀”。
諸葛明見狀,隻是微微皺了皺眉,心中雖有些不悅,但此刻也不便多言。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情緒,伸手做了個示意的動作,默許了徐雷的提議。
隻見徐一刀穩步緩緩走上前去,身姿挺拔,步伐沉穩,每一步都透著十足的自信。
待他進入到距離“太煌刀”僅有五尺的距離時,突然間,一道無比鋒銳的刀勢仿若憑空而生,以排山倒海之勢驟然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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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刀勢猶如實質化的利刃,在空中呼嘯盤旋,周圍的空氣都被切割得“滋滋”作響,讓人膽寒。
徐一刀顯然對此早有準備,不慌不忙地迅速取出雙刀,雙手緊握刀柄,將雙刀穩穩架在身前,擺出了防禦的架勢。
與此同時,他自身也散發出陣陣駭人的氣勢,那氣勢如同洶湧澎湃的海浪,一波接著一波地向四周擴散,試圖與“太煌刀”的刀勢相抗衡。
“他的刀勢竟有九分,差不多快要圓滿了!”諸葛明見狀,麵色陡然一驚,忍不住開口驚歎道。
縱橫江湖多年,眼力自然不凡,一眼便看出了徐一刀刀勢的深淺。
“哼,算你有點眼力!”徐雷聽到諸葛明的誇讚,頓時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得意與炫耀,“我徒弟的刀勢可是經過千錘百煉,豈是區區‘太煌刀’刀勢可以阻擋得了的!”
雙手抱胸,下巴微微揚起,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樣,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他徒弟的無敵。
正說著,隻見徐一刀並沒有絲毫退縮之意,反而持續朝前邁步。
他眼中神色凝重,全神貫注地盯著前方的“太煌刀”,身上並沒有將真氣肆意放出來。
隻是單單憑著這雄渾的刀勢,強行頂著那股撲麵而來的壓迫力,一步步艱難地往前走。
“他為什麼不施展護體功法?”突然,站在一旁的韓暮雪沒來由地輕聲問道。她一臉疑惑,眼神中充滿了好奇,不明白徐一刀此舉究竟是何用意。
靜月仙子聽到她的問題,目光淡淡地在徐一刀身上打量了一番,才輕聲解釋道:“這是天刀門前輩當年臨死時設下的考驗。那位前輩修為在八重神藏境大圓滿,想要接近這把刀,要麼比他當初實力更強,以絕對的力量壓製刀勢;要麼就用天刀門獨特的方式,順應刀勢而動,方可不受其害。否則,貿然出手,隻會被其刀勢震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