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歎了一聲後,穆楓沒有直接應承,而是決定先等等再說。
畢竟,誰也不想讓自己去冒不必要的風險,在這關乎自身修煉前途的大事上,謹慎一些總歸是沒錯的。
微微側身,目光在場中緩緩掃視,試圖尋找其他可能的轉機。
似乎是察覺到穆楓的想法,尚鐘元也沒有多加逼迫,隻是悠然自得地坐在那兒,雙手抱胸,繼續等了起來,眼神中偶爾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仿佛在等待穆楓回心轉意。
倒是另一邊的遲印,時不時抬起頭,目光若有所思地打量著穆楓,似乎是有些意向,卻又總是欲言又止,讓人捉摸不透。
他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發出有節奏的聲響,仿佛在權衡著什麼重大決定。
很快,這一輪交易眼看就要結束了,穆楓正待要收手,心想今日怕是難以如願了。
突然,耳邊傳來一道低沉而清晰的聲音:“你還給他,二級火係妖獸血液的事情我可以幫你。”
說話之人竟然是遲印,而且還是使用傳音入密的方式,直接鑽進了穆楓的耳朵裡,讓他心中一驚。
聽罷,穆楓略一思索,隻好點頭同意了下來。
見應允,尚鐘元則是滿臉欣喜,迫不及待地取出了那個裝著二級火蟒心頭血的大瓶。
穆楓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下瓶子,裡麵裝的是紅黑色澤的血液。
雖然沒有打開仔細檢驗,但是從其中隱隱散發的能量波動來看,正是二級妖獸不假,而且等級不低,至少是中階或者是高階的。
接下來,交易會依舊按部就班地推進著,現場的氣氛時而熱烈,時而陷入短暫的沉寂,眾人你來我往,各顯神通。
很快,這場精彩紛呈卻又暗藏玄機的交易盛宴終於落下帷幕。
那個尚鐘元,此刻就像是一隻急於歸巢守護珍寶的飛鳥,滿心歡喜又迫不及待,直接先行一步告辭了。
不消多說,今日這場交易,他可是得了個稀世寶貝,心裡定是癢癢得很。
恨不能立刻回到自己的地盤,關起門來,全身心地鑽研那本讓他垂涎三尺的“神經刀”秘籍,探尋其中隱藏的武道奧秘。
至於穆楓,則帶著錢多多和錢貴二人,坐車開出了那座神秘而奢華的黑森林莊園。
待到莊園門口,遠遠地,穆楓便瞧見似乎有人在那兒靜靜等候著,身影在夜色中略顯朦朧,卻又透著幾分熟悉。
“你們等下,我要去和他聊聊。”穆楓轉過頭,神色平靜地對錢多多和錢貴說道,眼神中透著一絲篤定,仿佛已經知曉對方的來意。
“大神,會不會有事啊?”錢多多心裡有點打鼓,臉上滿是擔憂之色。
他瞧了瞧遠處那個神秘的身影,又看了看穆楓,聲音帶著些微的顫抖,小聲問道。
在他心中,穆楓固然實力不凡,可這大晚上的,突然冒出個人來,總歸讓人心裡沒底。
“放心吧,”穆楓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拍了拍錢多多的肩膀,安撫道,“對方可是武者公會副會長,要是真想找我麻煩,在交易會上早就出手了,何必等到現在?”
語氣輕鬆隨意,仿佛一切儘在掌控之中,讓人聽了,莫名地安心。
下了車,穆楓邁著沉穩的步伐,緩緩走上前去。
隻見遲印麵帶微笑,禮貌地做了個請的手勢,那動作優雅而自然,透著一股久居高位者的涵養。
二人默契地順著旁邊一條幽靜的小路,漫步來到不遠處的草坪處。
穆楓特意留意了下位置,確保自己既能處在錢多多的視線範圍之內,讓同伴不至於太過擔心。
又能與遲印保持一段恰到好處的距離,以便二人私下暢所欲言,不被外界打擾。
“遲會長,不知私下找我有什麼事?”穆楓率先打破沉默,目光直視遲印,眼神中透著幾分好奇與疑惑。
“穆楓小友,彆來無恙吧?”遲印嘴角含笑,目光在穆楓臉上輕輕掃過,仿佛能穿透那層麵具,看到他背後的真實麵容。
“雖然你帶著麵具,可我料想的應該不會差,”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帶著一種洞察一切的自信,讓人不禁心生敬畏。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穆楓微微一愣,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下意識地摸了摸臉上的麵具,心中暗自思忖,自己這一身行頭,捂得也算嚴實,對方究竟是如何識破的?
“左不悔作為‘淩江劍派’的傳功長老,又重建‘天刀門’這麼重要的事情,我自然會放在心上。”
遲印微微仰頭,眼神中透著回憶之色,不緊不慢地解釋道,“你與他關係匪淺,我又怎會毫無察覺?”
他的話語輕輕落下,卻如同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麵,在穆楓心中激起層層漣漪。
“印會長,難道和左老頭私下有交集?”穆楓更加不解了,眉頭微微皺起,眼中滿是探究的目光。
看來,左不悔雖是武道前輩,可平日裡行事低調,鮮少與人提及過往,這遲印又是如何與他扯上關係的?
隻見遲印略帶嗔怪地白了穆楓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你這小子,怎麼連這都不知道”,隨後說道:“左師兄從小待我如父如兄,你說呢?”
他的聲音中飽含著深厚的情感,讓人真切地感受到他與左不悔之間非比尋常的情誼。
“哦,難怪啊。”穆楓尷尬地笑了笑,撓了撓頭,心中這才恍然大悟。
如此這般,心裡明白了,看來自己的身份,遲印早就知曉得一清二楚,今日這場會麵,怕是對方有意為之。
“何況我是‘天刀門’內門長老,雖然無緣去爭取下一任的掌門之位,可消息還是挺靈通的,是不是啊,代掌門?”
遲印說完,轉過身來,對著穆楓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那動作標準而莊重,絲毫沒有因為穆楓年輕而有半分懈怠。
穆楓見狀,隨即隻能摘下麵具,臉上微微泛紅,趕忙伸手將遲印扶起,略帶窘迫地說道:“遲長老不必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