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爆熊的怒吼如驚雷炸響，擂台四周的鐵皮圍欄都跟著嗡嗡震顫。
這個足有兩米高的壯漢渾身肌肉如虯結的古樹根，暴起的青筋在古銅色皮膚下蜿蜒，右手戴著的鐵爪寒光凜冽，尖銳的指甲上還掛著未乾涸的血珠，隨著他的動作不斷滴落在擂台上，在粗糙的帆布上暈開一朵朵暗紅的花。
爆熊掃視台下如蟻群般的眾人，渾濁的眼珠突然定格在穆楓身上。他舔了舔嘴角的血漬，咧開一張幾乎裂到耳根的大嘴：“喂！戴令牌的小子，你不是想進來看熱鬨？有種就上台來！”
全場瞬間鴉雀無聲，數百道目光如尖銳的芒刺，紮在穆楓後背上。
穆楓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軟槍的槍柄，冰涼的金屬觸感讓他迅速冷靜下來。
原計劃被徹底打亂的懊惱在心底翻湧，可他嘴角卻勾起一抹帶著幾分狠勁的笑——越是混亂的局麵，越有可乘之機。
然而，就在他準備踏出第一步時，一聲刺耳的玻璃碎裂聲從側麵窗戶炸響！
“哐當！”緊閉的鐵門如紙片般被轟飛，木屑與鐵鏽飛濺。
兩道人影如斷線風箏般撞在擂台邊緣，其中一人的腦袋重重磕在金屬圍欄上，發出令人牙酸的悶響，當場昏死過去。
濃烈的硝煙味混著血腥味彌漫開來，嗆得前排看客紛紛捂住口鼻後退。
“誰啊，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在我的地盤鬨事！”爆熊怒不可遏，鐵爪重重砸在擂台支架上，震得整個擂台都劇烈搖晃。就在這時，一道黑影緩緩從門外的硝煙中浮現。
眾人下意識地往後退去，膽小的甚至直接蹲下身，用手臂護住腦袋。
隻見一個身形魁梧的青年男子緩步走來，足有一米九的個頭卻微微佝僂著背，仿佛背負著千斤重擔。
他身上那件武道服破破爛爛，布料邊緣還結著暗紅的血痂，可詭異的是，任憑穆楓如何凝神感知，竟完全捕捉不到對方一絲真氣波動。
穆楓瞳孔猛地收縮——這是將真氣收斂到極致的表現，唯有明勁巔峰的強者才能做到！再細看，青年男子雙手皮膚上隱約浮現的血絲，顏色鮮豔得不正常，顯然是剛沾染不久的他人鮮血。
更令人心悸的是，儘管他周身氣息內斂如深潭，可那雙冰寒徹骨的眼眸卻似兩把淬毒的利刃，周身散發的殺氣如實質般籠罩全場，連空氣都仿佛結了一層寒霜。
“我叫戚明炎，”青年男子開口了，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摩擦，“最近有點手頭緊，聽說這裡打黑拳可以賺錢，我想來試試？”
他抬起頭，嘴角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而這個笑容，卻讓在場所有人後頸發涼，仿佛被死神盯上了一般。
爆熊粗壯的喉結滾動了一下，鐵爪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銅鏈，發出令人牙酸的“刺啦”聲。
他往前踏出一步，地麵因沉重的腳步而微微震顫，在距離戚明炎三米處站定，渾濁的眼珠裡翻湧著警惕與不屑：“你想玩多大的？”
戚明炎垂在身側的雙手緩緩攥成拳，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卻依舊保持著那副冰冷到近乎麻木的神情：“你能接多大的？”
他的聲音像是從冰窖裡撈出來的，沒有絲毫溫度，卻讓四周空氣莫名下降了幾分。
爆熊突然仰頭大笑，鐵爪拍在自己胸口震出悶響：“普通弟子五千一局，精英弟子五萬一局，如果挑戰拳法師傅打贏五十萬！”
他故意將“五十萬”三個字咬得極重，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仿佛在說“諒你也沒這本事”。
“那如果打贏館主呢？”戚明炎往前半步，身上壓抑的氣勢如潮水般漫出，擂台邊的煤油燈火焰都為之晃動。
“打贏了，這裡就都歸你！”爆熊鐵爪狠狠插進身旁的木柱，木屑紛飛中，他的語氣裡滿是不耐煩，仿佛在驅趕一隻令人厭煩的蒼蠅。
戚明炎嗤笑一聲，聲音裡帶著不加掩飾的輕蔑：“我問的是可以拿到多少錢？”
他微微歪頭，那雙淬了毒般的眼神掃過爆熊漲紅的臉，像是在看一個笑話。
爆熊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鐵爪上的血珠滴落在地，在青磚上暈開暗紅的痕跡：“這家拳館值三百萬，你說夠不夠？”
他刻意將“三百萬”吼得震天響，周圍看客們發出一陣騷動，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
“差不多。”戚明炎隨意地甩了甩手腕，轉身便要朝擂台走去，破舊武道服下擺揚起的瞬間，竟帶起一陣腥風。可剛邁出一步，爆熊鐵塔般的身軀就橫在他麵前，鐵爪幾乎要貼上他的鼻尖。
爆熊眯起眼睛，像打量獵物般上下掃視著戚明炎：“朋友，規矩你懂，挑戰費用是三分之一，不過挑戰館主降到六分之一——”
他故意拖長尾音，掏出懷中的算盤劈啪撥弄，“先給五十萬藍晶幣。”說到最後，臉上的譏笑幾乎要溢出來。
戚明炎目光落在算盤上，突然輕笑出聲，這笑聲讓爆熊莫名脊背發涼。“我沒錢，我是來賺錢的。”
他說得雲淡風輕，仿佛五十萬藍晶幣不過是路邊的石子。
爆熊雙臂抱胸，肥厚的臉上堆滿假惺惺的遺憾：“那就沒辦法了，我們出來混都要講規矩——”
他拖長的尾音裡藏著濃濃的嘲諷，“要不，你先去街上討個三五十萬？”周圍看客們哄笑起來，卻沒人注意到戚明炎眼底閃過的那一抹嗜血的寒光。
就在空氣凝滯得仿佛能擰出火花時，一道帶著幾分戲謔的男聲突然看客們下意識地屏住呼吸，順著聲音望去，隻見那個戴著花間派令牌的年輕人雙手插兜，正慢悠悠地從陰影中踱步而出。
他刻意壓低的帽簷下，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正是喬裝成“莊信”的穆楓。
穆楓的目光在爆熊與戚明炎之間來回掃視，心中飛快盤算著新的計劃。
既然原定挑戰爆熊的計劃被打亂，那何不借他人之手撕開這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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