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此處，她往前又湊了半步，紫衣裙擺幾乎要掃到穆楓的靴麵，聲音壓得更低，帶著蠱惑人心的磁性：“事後花間派與合歡宗的好處，自然少不了莊兄的份。無論是天材地寶，還是功法秘籍，隻要你開口，柳姑娘定會應允。”
穆楓看著她眼底閃爍的算計，又瞥了眼身旁的賈一明——那小子正梗著脖子，一臉不服卻不敢插嘴，顯然對望月奴的話深以為然。
他心中冷笑：這女人倒是會打算盤，嫌賈一明實力不夠，便想拉自己當槍使，既省去了花間派的力氣，又能賣柳如霜一個人情。
他故意摸了摸下巴，指尖劃過下頜的疤痕，露出幾分玩味：“合歡派的聖女爭奪，不過是門派內務，值得你們這麼大動乾戈？”
“自然值得。”望月奴湊近了些，鬢邊的珠花幾乎要碰到穆楓的臉頰，一股混合著胭脂與異香的氣息撲麵而來，熏得人有些發暈，“誰能當上聖女，就能執掌合歡派鎮派之寶‘姹女心經’殘卷。那可是能助暗勁巔峰突破先天的寶貝，莊兄難道真不動心？”
穆楓望著她嬌豔的麵容，腦中卻不受控製地閃過嚴香玉的身影。
那女子雖性子剛烈如烈火，做事從不拖泥帶水，卻也算與自己有過一段露水糾葛。
如今聽說她成了最不被看好的候選人，背後又沒有勢力撐腰……怕是少不了要受旁人算計。
他指尖在袖中輕輕敲擊著，像是在權衡利弊，表麵卻露出沉吟的神色：“這事兒關係重大，讓我考慮考慮。”
望月奴見他語氣鬆動，眼尾的笑意更深了，像是偷食成功的狐狸：“莊兄不必急著答複。
我們在前麵的‘迎客樓’歇腳，那是方圓十裡內最好的客棧。你若想通了，隨時來二樓找我便是。”
她說著，忽然抬腕攏了攏鬢發，一枚銀鈴從指尖滑落，在空中劃出道弧線，堪堪落在穆楓腳邊。
待他彎腰去撿時，望月奴已帶著賈一明轉身離去，紫衣身影在夕陽下拉出長長的影子，腕間的銀鈴聲漸行漸遠，像是在催促他做出決定。
穆楓捏著那枚冰涼的銀鈴，望著兩人遠去的背影，眉頭微微皺起。合歡派的聖女爭奪，牽扯到花間派不說，聽望月奴的口氣，怕是還有其他魔道勢力摻和其中。
嚴香玉性子耿直，不懂轉圜，夾在這些勢力中間，處境怕是比在魔蓮宗時還要凶險。
他摸了摸懷裡的錄音筆，金屬外殼的冰涼透過衣襟傳來。
原本打算直接返回天海市，可此刻，一個新的念頭在心底漸漸成形——天海市，或許可以晚兩天再回。這合歡派的聖女爭奪戰，他倒是得去湊湊這個熱鬨。
穆楓捏著那枚銀鈴站在原地，指尖摩挲著冰涼的鈴身——去合歡派的念頭一旦生根，便像藤蔓般瘋長。
嚴香玉的處境、姹女心經的誘惑、各方勢力的暗流……這些都讓他無法袖手旁觀。而望月奴的邀約，恰好給了他一個名正言順介入的機會。
隻是，太過輕易的應允難免引人懷疑。他略一思索，已在心中定下計劃，隨即提氣追了上去。
“望月姑娘留步。”
前方的望月奴與賈一明聞聲回頭，見穆楓快步趕來，前者眼中閃過一絲了然的笑意，後者則帶著幾分警惕。
“莊兄改變主意了？”望月奴停下腳步，銀鈴在腕間輕響，語氣裡滿是期待。
穆楓走到兩人麵前，臉上依舊是那副淡漠神情，語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要我出手相助柳如霜也可以，但我有兩個條件。”
望月奴挑眉：“莊兄請講，隻要花間派能辦到的，絕不推辭。”
“第一，”穆楓直視著她，“上次在黃楓穀，本該屬於我的全本《流雲掌》譜，得還我。”他頓了頓，加重語氣，“是全本，不能缺頁少字。”
望月奴聞言，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流雲掌》乃是花間派早年遺失的絕學，上次本想以此為誘餌拉攏穆楓，卻因魔蓮宗之事不了了之。她略一沉吟，點頭道：“此事我可應下，隻要事成，立刻將掌譜奉上。”
“第二，”穆楓話鋒一轉，目光銳利起來，“我要花間令。”
“花間令？”望月奴臉色微變，連一旁的賈一明都露出驚訝之色。那可是花間派首座才能持有的信物，憑令可調動門中大部分資源，絕非旁支能染指之物。
“莊兄這要求未免太過分了。”望月奴的語氣冷了幾分，“花間令關乎門派機密，我可做不了主。”
穆楓早料到她會拒絕，並不意外，隻是淡淡道：“既然如此，那便換一樣。我聽說花間派有門絕技叫《迷花指》，以詭異刁鑽著稱，若是能以此相贈，倒也可以。”
望月奴鬆了口氣，隨即笑道：“《迷花指》雖也是上乘武學，卻比不得花間令珍貴。這個我能答應，隻是同樣要等事成之後才能兌付。”她怕穆楓反悔，又補充道，“莊兄放心，我們首脈向來言而有信，絕不會事後賴賬。”
穆楓心中冷笑——他對《迷花指》本就興趣不大，真正想要的不過是一個契機。此刻見望月奴應允，便順水推舟道：“莫首座裝死的事情我可沒有追究，但我還有個規矩，相助期間，我的行動不受你們乾涉，何時出手、如何出手，得聽我的。”
“這……”望月奴猶豫片刻，見穆楓態度堅決，終究點頭，“隻要能助柳姑娘奪冠，一切依莊兄便是。”
賈一明在旁忍不住插嘴：“你憑什麼提這麼多條件？”
望月奴瞪了他一眼：“一明，不得無禮。”隨即又轉向穆楓，笑容重新爬上臉頰，“既然談妥了，那我們便一同前往迎客樓，也好讓莊兄與柳姑娘的人先見個麵，熟悉一下情況。”
穆楓點頭應允。他知道，從這一刻起，自己已正式卷入合歡派的聖女之爭。至於最終會偏向哪一方……他摸了摸袖中的錄音筆，目光望向遠方合歡派所在的方向，眼底閃過一絲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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