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自橫循著野豬嶺上的獸徑一直來到了放拖拉機的地方。
他先看了看拖拉機被撞凹的車門,在一層細細的霧水之下,那拖拉機仿佛在忍受痛苦的孩子。
三麵的擋風玻璃全都被撞碎,地麵的碎玻璃以及那砸出的深坑,無一不在訴說著當時的慘烈。
能把拖拉機都掀翻,那野豬王得有多大的勁?
要是跟它正麵衝突,哪怕是有槍,也沒有任何勝算,甚至輕而易舉的把命都得丟掉。
他坐在履帶上,在寂靜的森林裡沉靜的思考著。
心想用陷阱是最好的方法,例如在向陽村關孝祖布置的那個陷阱。
可這種陷阱有個缺陷,那就是對付體型小的野豬沒有問題。
對付半噸重的野豬,布置陷阱得用鋼材,還得是至少有雞蛋那麼粗的鋼材能用的上。
崗衛營是找不到,隻能是去鎮裡的鐵匠鋪或者能夠搞到。
反正明天自己也要去鎮上,到時候就去看看。
他隨即找來幾根樹枝把拖拉機蓋好,又把獸夾放在隱蔽的地方,扛起步槍就往崗衛營方向走去。
路過柞木林時,他打開手電看了看地麵,除了一隻鞋子跟一些撕碎的棉布,孫田富連渣都沒有剩下。
就算能剩點骨頭,也不知道被狼群叼到哪兒去了。
他嗬嗬一笑,心想柞木林雖然危險,但是也給自己提供了很大的方便。
以後見到狼還是少打點吧,要是乾的沒剩下幾匹的話,以後誰來打掃戰場。
他隨即關掉手電,一路回到家裡,見劉幼晴正把晚飯端上桌,哈哈一笑道:“回來的正是時候,正好吃飯!”
劉幼晴一邊給他倒熱水一邊笑道:“我還想你能不能回來吃飯呢,那會鄒愛紅跟於靜蕾兩個知青來了,拿去了一些米跟野豬肉!”
“我還想著跟她們一起去看看那個可憐的姑娘呢,那個鄒愛紅還一個勁的打聽你呢!”
楚自橫聽出她的語氣裡帶著一股酸勁,故意笑道:“她都問啥了?”
劉幼晴臉色一沉,心想他還挺在乎的呢。
果然男人都是喜歡年輕漂亮的。
她氣呼呼的說道:“人家問你總是進山打獵,辛苦不辛苦,危險不危險!”
“還說你是個好人,特彆的有男人氣概,我看那個鄒愛紅還挺適合你的!”
“人家年輕,皮膚也好,身材也好,還有文化,比我這個有了孩子的婦女強多了!”
“要不你明天跟她一起過去吧,我帶婉婉離開,把這屋子倒給你們!”
楚自橫看她那委屈的模樣,眼看都要哭了的眼神,差點沒笑出來。
他跟著好像真是那麼回事似的,深沉的說道:“那你跟婉婉去哪兒住?找到地方了嗎?”
劉幼晴猛的看向他的眼睛,感覺好像一道晴天霹靂打在了自己的頭頂,眼淚就好像是灑落的珍珠嘩啦啦的湧出眼眶。
她緊咬嘴唇,心說他楚自橫既然變了心,那自己還待在這裡乾嘛?
那就成全他們唄。
隻要他楚自橫的良心好過,隻要他楚自橫真是這麼認為,那自己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