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傳來兩聲梆子聲,接著更夫的吆喝聲。
二更天了,秦浩仰倒在榻上,睜著眼睛看著屋頂的橫梁。
太早了,無論如何都睡不著。
想著穿越過來的這些事,突然發現記憶無比清晰,閉上眼睛,像是看電影一樣,仿佛這幾天發生的事情都能重現一般。
再想著爺爺教的、學校學的,圖書館看過的那些書又像在眼前自動翻閱一般,特勤隊學習過的技藝也能分毫不差的在腦海中浮現。
與爺爺的點點滴滴也都曆曆在目。在神秘旋渦之中,腦海中極快的倒播著過去的事情,似乎有了一些小時候的模糊印象,好像自己在唐朝真的生活過一樣,
隱約的一幕好像是八歲時娘親去世前對自己交待著什麼,想貼過去聽,又聽不清。
接著是爺爺與自己的生活片斷,最後好像又看到終南山上師父對自己最後的交待,師父一會又變成了爺爺。
秦浩覺得神奇無比,之前就感覺自己的視力、聽覺都有了很大的提升,當初柴紹與薛萬徹低語防著自己的那些話,自己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另外自己當時編的那些身世說辭,現在突然感覺好像又不是全編出來的,是冥冥中有什麼東西驅使著自己那樣說,不知是記憶還是什麼,總之自己搞不清楚,
關鍵是自己看似胡亂說的,但又都有現實依據,秦浩感到極其疑惑。
還有就是這說話能不能自然點,怎麼就被拐帶著咬起文來了,以後得注意一些了,至少和熟人在一起就不用憋古文了吧,
他們應該也能聽得懂我說話的,就這麼定了,必須慢慢調整過來。不知不覺中,沉沉睡去了。
大丫在偏房側著耳朵聽著秦浩屋裡的動靜,靜的仿佛一根針落地都能聽見,大丫覺得主人真的很好伺候,也緩緩睡去了。
大唐朝會通常卯時開始。而五更天左右大臣們就要在宮殿外等候,大臣們需要在天還未亮時就起床準備,從各自的住所前往宮殿。
每日如此,確實異常辛苦。隻能說權力這東西容易讓人亢奮。
大殿外,眾大臣各自紮堆低聲細語,
程咬金的嗓門明顯大於其他人,衝著秦瓊埋怨道:“二哥,你這身子骨就彆來上朝啦!和陛下請個病假嘛!”
秦瓊氣道:“你小聲著點,怕不是讓天下人都知道我秦瓊是個病怏子不成。”
程咬金悻悻道:“想當年二哥你在戰場上那是何等的威風,千軍萬馬中如入無人之境,讓敵軍聞風喪膽。
如今卻被這病痛折磨,真是叫人心裡不是滋味。
陛下也是心疼二哥你的身體的,你就該聽俺老程一句,和陛下請個病假,好好在家將養著。
這朝堂上的事兒,有俺們這些老兄弟看著,出不了岔子。”
秦瓊微微皺眉,沉聲道:“知節,你莫要再說了。我身為臣子,豈能因一點病痛就不上朝理政。
陛下對我等恩重如山,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當為陛下、為大唐儘忠職守。
如今國家初定,正是需要我們這些老臣的時候,我怎能退縮。”
李靖走上前來勸道:“叔寶,你戎馬一生,曆經大小戰鬥二百餘陣,屢受重傷,
前前後後流的血能都有幾斛多,怎麼會不生病呢?
養好了病才能更好的為陛下儘忠啊!”尉遲恭、柴紹等人也在旁附和。
秦瓊無奈道:“藥師兄,我知各位兄弟都為我好,可自己身子自己知道,我隻感一年不如一年,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隻要我還能走得動,就為陛下儘一份力罷了。至少我得做到有始有終啊!”
眾人都唏噓不已,當年的“小孟嘗”,如今已兩鬢斑白,英雄遲暮。那曾經在戰場上叱吒風雲的身影,如今也略顯佝僂。
秦瓊見氣氛沉重,問起柴紹平叛梁師都的經過,眾人又七嘴八舌吹起牛來。
不遠處,房玄齡正與王珪、孔穎達、魏征、褚遂良等人說起自己收徒之事,眾人都覺驚奇,紛紛詢問是哪家子弟,房玄齡隻微笑不語。
戴胄、溫大雅、段綸、韓仲良等各部尚書也好奇的湊過來,一時聲音大了起來,房玄齡趕快道:“待定下吉日,吾必邀眾位老友一同助吾見證收徒之事,望勿推辭,屆時亦可對劣徒考校一二。”
此刻,隻聽得殿上太監一聲高亢呼喊:“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