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晦想起了自己病重時,那奄奄一息的模樣,心中也是感慨萬千。
開口道:“陛下,臣附議魏相之言。臣以為,不妨依著正則所說,先在小範圍內嘗試探究這輸血之法,
若真能成功,日後我大唐將士在沙場上受了傷,也多了幾分保命的希望,於國於民,皆是大幸。”
李世民微微頷首,目光深邃地望向前方,似在權衡利弊。
良久開口道:“諸卿所言,朕亦有所動容。這血型之事,既如此新奇,又關乎性命,斷不可貿然行事,
先不可聲張,以免正則被視為妖邪之人。
傳朕旨意,著太醫院全力配合正則,先從理論學起,務必將這血型關聯、輸血之理鑽研透徹。
同時挑選數位身體康健、自願受試的囚犯,大理寺簽發減免文書,上報尚書省。”
下朝之後,杜如晦憂心忡忡的趕到盧府,一見盧祖尚便開門見山:“盧刺史此番究竟是因何出爾反爾啊?如今惹得陛下不悅,這可不是小事啊!”
盧祖尚也頗為無奈道:“杜相啊,之前盧某隻知那交州地處偏遠,自然環境惡劣,想著能為陛下分憂,便未反對任命,
可後來得知交州瘴氣很重,盧某的腸胃一直不好,到了那等地方這身體根本就抗不住啊,去了定然就回不來了。
當地民族關係複雜,治理難度大,這些盧某都沒有放在眼中,絕不是害怕有所閃失殃及自身的前程啊,
另外陛下所說的三年召回,盧某也不是不信,隻怕到不了三年,便已經一命嗚呼了。”
杜如晦這才了解了對方的心思,歎道:“現在最麻煩的是陛下騎虎難下,你若不去,則陛下的君威儘失,這可如何是好?”
盧祖尚低頭沉思片刻,抬起眼來,目光中滿是懇切:“杜相,您智謀過人,定要幫我在陛下麵前周旋一番。
我盧祖尚征戰半生,對大唐忠心耿耿,絕非貪生怕死之徒。
可如今這身體狀況實在堪憂,交州的瘴氣,那是能要命的啊!”
杜如晦眉頭緊鎖,來回踱步,心中暗忖:盧祖尚所言不虛,交州的瘴氣確是棘手難題,可陛下那邊又怎肯輕易罷休。
良久停下腳步,緩緩說道:“盧刺史,你且寬心,我定會如實向陛下陳明你的苦衷。
隻是,咱們也得尋個兩全之策,既顧全陛下顏麵,又能解你燃眉之急。”
盧祖尚眼中燃起一絲希望:“杜相但說無妨,若能逃過此劫,盧某定當感恩戴德。”
杜如晦略作思索,道:“我先回稟陛下,說明你身上的病症,需調養些時日,拖延一二。
在此期間再遍訪名醫,看看有無防治瘴氣之法,倘若尋得良方,你再領命前往,也好有幾分保障。”
盧祖尚麵露猶豫之色,歎道:“杜相用心良苦,盧某感激不儘。
隻是這瘴氣之疾,連醫者都束手無策,哪有那麼容易尋得良方。
況且,時間緊迫,陛下能容我等多久?”
杜如晦拍了拍盧祖尚的肩膀,安撫道:“事已至此,也隻能儘力一試。你且儘快安排,我即刻進宮麵聖。”
說罷,杜如晦匆匆離去。
盧祖尚望著杜如晦的背影,滿心憂慮。深知這一去,生死未卜,可若不應下,又忤逆聖意。
在屋內來回走了幾圈,喚來家人,叮囑了一番後事,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另一邊,杜如晦進宮後,將盧祖尚的情況一五一十稟報給李世民。
李世民聽聞,臉色陰沉,在殿內沉默良久,方開口道:“朕念他往日功績,才委以重任,他卻如此推脫,實在令朕失望。”
杜如晦趕忙開口求情:“陛下息怒,盧祖尚並非有意抗旨,實是身體有恙,畏懼交州瘴氣。
臣懇請陛下給些時日,容其尋得一些良方,再讓他啟程,一來可保他性命無憂,二來也彰顯陛下體恤臣子之心。”
李世民冷哼一聲:“哼,朕的君威豈容輕犯,不過看在克明求情的份上,限其三日之內,務必解決此事,否則,朕絕不輕饒。”
杜如晦領命而出,深知這三日如同逆水行舟,困難重重。
盧祖尚四處奔走,遍尋京城名醫,商討瘴氣防治之法,可聽聞是對付交州的瘴氣,皆搖頭歎息,稱難度太大。
眼看時間臨近,看著嬌妻和年幼的兒女,盧祖尚狠了狠心,上了一封奏折,請求辭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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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可是徹底激怒了李世民,不久之後盧府門前便圍滿了金吾衛,將盧祖尚押進了宮。
李世民召房玄齡、杜如晦、長孫無忌入宮,又召刑部、禦史台官員當堂審問盧祖尚抗旨一罪。
盧家頓時亂作了一團,哭聲一片,盧夫人擦乾眼淚,咬牙出了府門,去求同為範陽盧氏的民部侍郎盧承慶。
盧承慶聞言大驚,看來此事凶多吉少啊,腦海中不斷閃現一個個人物,卻又一個個搖頭揮去。
看著盧夫人滿臉的淚水,心中著急著時間的流逝,恐怕再想不出辦法來,盧祖尚便要被定罪了。
突然腦中靈光一現,開口道:“族嫂,你且等著,不要做傻事。”
連忙安排府中的馬車便往房府趕,一路上惹來不少百姓的謾罵。
盧氏聽說盧承慶特意來尋自己一個婦人,頗為詫異,
雖說都是範陽盧氏一脈,但我老頭不在家,你要私自見我是不是也有點不好啊。
正胡思亂想之際,便見王孝領著盧承慶進了廳中,
一進廳中盧承慶便躬身彎腰施禮道:“宗嬸救命啊。”
盧氏頗為尷尬,這一句宗嬸把自己給架住了,
“子餘,這說得哪裡話啊?我就一個婦道人家,有什麼本事敢救一個官員?”
盧承慶用最快的語言敘說了盧祖尚一事,最後說道:“秦縣子醫術通神,若是他都無法解決瘴氣之法,那便說明盧刺史並非有意抗旨,實屬無奈啊。”
盧氏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可如此便將徒弟扯進了漩渦之中,一時猶豫不決。
盧承慶見盧氏遲遲下不了決定,心覺大勢已去,時間已經快要來不及了,
那桃源莊還離長安三十裡遠呢,重重的歎了口氣,便要告辭而去。
秦浩的腦袋伸進屋中笑道:“師娘,聽王管家說你在見客,我來為師父把把關,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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