紇乾承基感到身體完全被掏空,看著身邊的美人,有股有心無力的感覺。
忽然聽到樓梯木板似被踩踏的聲音,猛然一個翻身,迅速披上衣服,朝花魁豎起食指,悄悄的隱藏在了屏風後麵。
甲一有些懊惱,這麼大一個青樓,掙那麼多錢,居然連個樓梯板也不修修,半蹲著身子慢慢向亮燈的房間挪著。
秦浩在青樓外麵四處轉著,轉到一側忽然發現一處亮燈的屋子,眼角一挑,隱在了街角的黑影裡,直盯著窗戶。
甲一來到房門前,變著聲音開口:“姑娘,樓下有客人要尋姑娘唱曲。”
花魁一愣,慢慢支起身子,狐疑的望向紇乾承基,見對方露出半個身子搖了搖頭,隻好開口回道:“夜了,不見客。”
甲一聽花魁的聲音極不自然,心中一動,連忙繼續開口:“是齊王府的昝君謨將軍,說是奉命狎妓。”
紇乾承基一聽昝君謨的名字,眉頭輕皺,朝花魁揚了揚手,花魁無奈:“那讓將軍稍待片刻。”
紇乾承基從屏風走出,拔出身後的匕首,躡手躡腳的來到門口,猛的拉開一側房門,神情一滯,竟然沒人,忽然向下一瞧,吃了一驚。
沒等匕首刺出,甲一雙手已把住紇乾承基的兩個腳踝,用力一扯,紇乾承基重心不穩,身子向後倒去。
心中一萬個後悔,倒下之際,將手中匕首擲向甲一的胸口,甲一側身躲過,站起身子,衝進屋中。
不想紇乾承基身手更是快捷,好像掏空的身子瞬間滿血複活,趴在地上,雙腳不停的後蹬,隻幾下便衝到了窗口。
一個前衝衝破了窗戶,眼睛睜得老大,希望彆撞到硬物。
運氣不錯,趴在了一塊軟土之上,還是痛得胸口生疼,強忍著疼痛站了起來,感覺受傷的情況下飛不上圍牆,連忙跑向大門。
秦浩從破窗的一刻便跑向青樓的門口,紇乾承基一隻腳剛剛跨過門檻,瞬間痛得叫出了聲,隨即撲倒在了地上,
回頭一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自己的腳背已被紮穿,那兵器似乎有點熟悉,仰頭一看,果然是自己最不想見到的人。
“秦駙馬,救我,有賊人要害我,我是太子派來齊州打探消息的。”
秦浩朝門裡望了一眼:“哦?有人見到權長史被殺與你有關,你想想有沒有這一回事?”
紇乾承基心頭一震,連忙解釋:“秦駙馬,我與權長史無冤無仇,這一聽就是栽贓啊,肯定是齊王府的人造謠,你可千萬彆信。”
秦浩上前拔出三棱刺,身子一側,呲出一股血,紇乾承基哇呀了一聲,差點痛得暈厥過去,看向身後,也是不解,那個傻叉哪裡去了。
見甲一不出現,秦浩剛打算上樓尋找,卻聽到甲一發出了一聲貓叫,立刻會意,一拳打暈了紇乾承基,
從對方裡衣上扯下一塊,簡單包紮了一下傷口,大手一抄,扛在了肩頭,朝著甲一的藏身之地跑去。
甲一看著床上的花魁猶豫不定,花魁卻不顯得驚慌:“這位大人,我隻想回長安尋我的父母,若是能放過小女子一馬,小女子感恩戴德。”
甲一想著自己親手製定的規則,手中匕首指著花魁:“誰知你日後會不會成為證據,留你不得。”
………………
兄弟二人邊喝邊抱怨,漸漸說話有些肆無忌憚起來,陰弘智陰著老臉跨入屋中,臉色明顯不悅。
“莫要再喝了,梁猛彪已出發多時,至今尚未回轉,你們兩個帶著人過去瞧瞧吧。”
“妹,妹夫,你來得正好,我且問你,我們被你一封書信招來齊州,日日乾些臟活累活,好處卻沒見到多少,
齊王嘴上說著信任,卻連句承諾的話都沒有,不是拿我們兄弟當二傻子吧?”
陰弘智歎了口氣:“我們都是一家人,何必斤斤計較這些,他二人不給些好處,怎肯賣命?
我們不同,事若成我們便是皇親國戚,他二人如何相比,如今最關鍵的便是局勢,我們萬不可生出異心。”
“妹夫這話說得好聽,我兄弟二人不怕為齊王當做牛馬,但至少也要喂些草料吧,否則哪有動力。”
陰弘智忍著怒氣:“有何要求儘可道來,如何能虧待了二位舅兄呢!”
“嗝!也沒什麼,話既然說到這個份上,爵位我兄弟二人就先不提了,相信齊王不會食言,
那梁猛彪不是去抓那小娘子嗎?賞給我兄弟二人如何?”
陰弘智語氣不善:“大事在前,休要胡說,梁猛彪乃是去抓捕秦浩,此人若是與齊王對立,恐生枝節,
你二人速帶人馬前去支援,若真尋得美人,我必與齊王說賞於你們。”
二人相互對視一眼,懶洋洋的站起身,“妹夫,咱們是一家人,關鍵時刻還得是我們才靠得住的。”
“怎麼才回來?”
“駙馬,我放過了一個女子,犯了大錯。”
“怎麼?下不了手?”
“她是個無關緊要的人,隻是見到了我的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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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又如何,換個麵具就是了。”
“呃,我忘了。”
“看好他,這是能讓人昏迷不醒的藥,每六個時辰服一回,藏好之後去長史府相助薛禮,我得回麵道坊那裡看看,有些不放心。”
“駙馬,我陪你一起回去吧?”
“不用,那裡很隱蔽,不容易發現,射殺一些便能引走他們,齊王府出不來多少兵力,這造反,唉,跟過家家似的,一幫蠢驢。”
“定是我們來得突然,他們來不及帶走,繼續搜,柴房什麼的都不能放過。
把拿錢的那幾個小子找出來,賊你媽,膽子真是肥了,居然敢背著老子私吞。”
聽著二人離去的腳步聲,張龍和趙虎有些愣神,靠,就這智商也能當隊正,服了。
二人剛鬆了一口氣,便又聽到梁猛彪的嗬斥聲:“找地道,定是藏進了地道之中,放火燒,用煙熏,老子定要抓到那個小娘子報仇。”
頓時心又提了起來,趙虎回頭望了望翠雲,歎了口氣:“唉,都說紅顏是禍水,還真沒說錯,咋弄?”
張龍狠狠瞪了趙虎一眼:“說什麼渾話,駙馬的家眷不容有失,拚命而已,有什麼的,去,讓隊員們頂上,我們兩個出去引走他們。”
秦浩一路避開巡邏的士兵,越靠近麵道坊越是謹慎,忽然見到十多人的隊伍,亂哄哄的似也是朝著麵道坊的方向。
擔心眾人出了什麼事,秦浩選擇從另一條街加速狂奔,提前到了圍牆之下,摸出腰中的彈弓,尋了十數顆石子,閉目傾聽。
院中的人很是嘈雜,時不時傳出一人的咒罵,秦浩心中鬆了口氣,看來還沒有尋到密室的位置。
耳朵一動,不遠處傳來散亂的腳步,秦浩掐著時間,加速助跑輕盈的竄上圍牆,伏低身子。
見燕弘亮一行人快要到了大門之處,拉開彈弓,啪啪、啪啪將四角的火把打落在地,院中頓時暗淡下來,有些混亂。
“兄弟們,給我衝,他們都在院中,抓回去領賞啊。”
燕弘亮一愣,連忙抽出橫刀,示意眾人一下,便帶頭衝了進去。
院中之人正自慌亂,借著進來人的火光,一見全都是尋常穿著,紛紛舉起手中的橫刀拚殺了起來。
秦浩又是幾彈打滅來人的火把,憑著聲音不斷襲擊著院中之人,場麵一時混亂不堪,
燕弘亮砍了幾人,忽覺不對,便要大聲喊停,梁猛彪從屋中衝了出來,二話不說,揮刀便砍,
一時不察,燕弘亮手臂被劃開了口子,頓時大怒,使出渾身的力氣,專盯著梁猛彪招呼。
屋中幾人手持火把陸續跑了出來,梁猛彪瞬間瞳孔瞪大,我靠,燕弘亮,是自己人,大喊一聲;“全都住手。”
燕弘亮的刀勢停不下來,撲哧一聲,砍在了梁猛彪的另一個肩膀,頓時疼的悶哼一聲:“你他娘的想殺我?”
燕弘亮收回橫刀,快速退後,見梁猛彪捂著肩頭,也是大驚失色:“剛才是誰喊的?”
說話間四處巡視眾人,未發現有任何異常,怔怔的望著梁猛彪。
梁猛彪當時人在屋中,也不知曉是什麼原因導致的自相殘殺,頓時喝道:“聲音從哪傳來的?”
秦浩雙手勾著圍牆,聽著院中的動靜,一人聲音傳來:“將軍,好像是圍牆那邊。”
燕弘亮砍傷了梁猛彪,有些慚愧,大手一揮:“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