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突然傳來喧嘩和咒罵之聲,李世民緩緩抬起頭,滿臉的猙獰,霍然起身,向殿外行去。
二人快步跟上,來到庭院之中,見結社率雖被捆成了粽子,身上傷痕累累,似已見骨,眼中仍閃著凶光。
“為何行刺?“李世民按劍怒目而視對方。
結社率仰頭大笑:“為什麼?我隻想取回我應得的榮耀罷了,不就是滅族嗎?悉聽尊便!
彆忘了陰山的十萬鐵騎,他們會怎麼想?早晚會踏平長安的!哈哈哈!”
賀邏鶻抖如篩糠:“陛下,臣錯了!臣不是想要刺殺陛下,隻想劫持陛下還我可汗的地位的!還請陛下饒命啊!”
李世民尚未答話,秦浩突然拔出李世民腰中的貞觀劍?,寒光閃過,結社率的頭顱飛向空中,笑聲戛然而止。
院中眾人皆驚,秦浩看著頭顱在地上滾動,立馬單膝跪地,將寶劍雙掌橫托,咬牙切齒,
“陛下,留著他隻會胡亂攀咬,根本不需要審,他與草原鐵騎也壓根沒有什麼關係,不過是他一人的瘋狂罷了!“
李世民深深看了秦浩一眼,眼神有些莫名,接過寶劍插回劍鞘,突然放聲大笑:“殺得好!拉出去喂狗。”
賀邏鶻瞬間屎尿橫流,吊掛在架上,眼神呆滯,腦中常常幻想的草原變成了一片血海。
“孫武開,你此次護駕有功,封為折衝將軍。”
“臣,謝陛下隆恩,願為陛下效死。”
一場刺殺的落幕,使九成宮的休養已無任何意義,夜間,李世民下達了回京的旨意,
次日一早,回程的儀仗與京城派來的援軍一同上路,秦浩回頭望了一眼九成宮的輪廓,心中久久無法平息......
五日後太極宮早朝,一場突如其來的刺殺大案被草草的帶過,李世民體現出了極強的克製,
未因刺殺事件改變對突厥降眾的安置政策,軍中突厥的將領終是落下心中大石,對秦浩當場斬殺結社率也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作為突利可汗的幼子,賀邏鶻以被裹挾參與謀反為由,被赦免死罪,流放嶺南?。
眾臣都隻看到了李世民的大度,卻不清楚這場刺殺所帶來的後果,
李世民的心中似在滴血,可這也正是一個皇帝的無奈選擇。
李孝恭出列奏道:“陛下,太史局將仕郎李淳風已修正曆法,禮部請旨廢戊寅元曆,改用貞觀曆,渾儀的改造也已完成。”
“善,李淳風功勞不小,朕從史館處聽聞,令狐德棻時常抱怨晉書與五代史的編修,
言及天文律曆方麵缺乏人才,便升任李淳風為太常博士,參與其中吧。”
“陛下,少府監提議開春將禦苑中的馬糞作為肥料出售,預計年獲利?二十萬貫,臣恐有損朝廷聲譽......”
長孫無忌直接打斷房玄齡的上奏:“陛下不可,此舉恐後代稱唐家賣馬糞,非嘉名也。”
李世民聽了大舅哥的話,心中有些怪怪的,朕堂堂皇帝居然成了賣馬糞的了?
“秦浩,你素以斂財聞名,朕想聽聽你的看法。”
秦浩不情願的出列開口:“陛下,臣聲明一下,臣那個不是斂財,而是繁榮經濟,陛下不該給臣冠上這個汙名的。”
李世民神情一滯,我靠,居然直接頂撞於朕,這是一點麵子不留啊!
“臣非是爭這個名聲,論語有言,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
臣行的都是堂堂正正的經濟之法,與這等出賣馬糞豈可同日而語。
臣與裴監正打過交道,聽聞其素以善營利著稱,不過此次出的純粹就是個餿主意,實在有損皇室的聲譽。”
“那你說說有何解決辦法?”
“臣多年前就曾向朝廷建議在長安城中增建公廁,可諸位都覺得臣小題大做,臣那時也是位卑言輕。
臣的桃源莊自建立公廁以來,街道乾淨整潔,前來參觀的人絡繹不絕,
自陛下成為天可汗,長安人流越來越多,臣毫不懷疑日後會有萬國來朝的場景,待到那時諸位想想,
街道汙染會是個什麼景象,增建公廁後,讓城中的傾腳頭集中處理後售予百姓,形成糞肥經濟鏈,
既能支持糧食增產,又能實現物資循環?,還保障了市場、驛館等場所的秩序,百利而無一害啊!
馬糞則不同,皇家賣糞這等作法乃是貪小利而汙皇名,臣建議設立官田肥料庫,將馬糞集中存放,
通過官府公告強調此舉為體恤農事,分發或獎賞百姓,此舉可大大提升皇室的聲望。
更可將馬糞曬乾製成糞餅,作為宮廷雜役取暖或炊事的燃料補充。
而禦苑的清理抱怨聲多,臣相信隻需一紙公告,會有無數的百姓歡呼雀躍的伸出援手,何必隻盯著眼前的這點利益呢?
臣非厭薄利祿,實乃不齒以自穢之行,逐此蠅頭小利!”
魏征不住點頭讚同:“正則所言方為正道,陛下,九成宮之亂若非駙馬事前所慮,險些釀成大禍,臣請封......”
李世民連忙大手一壓,可拉幾倒吧,不他娘的才封完嗎?總這麼弄,用不了四十歲就封無可封了,還怎麼玩下去。
“駙馬未經請旨,私自斬殺賊首,導致未能查出幕後的真凶,此乃大過,朕念其功,功過相抵,便不予追究了。”
“呃!”
“方才所言禦苑之事,著尚書省牽頭,由長安、萬年縣衙公告百姓,退朝!嗯?高福?”
高福正感受著小溪潺潺,立馬神思回轉,大喝一聲:“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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