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爾沁王帳。
寬闊的大帳中,幾個大台吉滿臉愁悶的坐在兩側。
他們麵前擺放著馬奶酒,還有新鮮的羊羔肉。
但曾經這些端上桌就會吸引來目光的美食,此刻卻放到冰涼,都沒有得到這些大台吉們的半點關注。
仆人站在兩側,帶著征求目光的看向上方太監。
太監則看著眼前這些蒙古人的神情,臉上雖然平靜,但眼底卻閃過一絲嘲諷。
沒有將肉端走,除了不斷滿酒外,整個大帳一片沉悶。
突然,王帳門簾被猛然掀開,一個輕騎氣喘籲籲的快步走了進來。
人群瞬間將目光放了過去,而後輕騎輕車熟路的單膝跪下行禮,抬頭直接開口:
“五十裡外,還未發現敵人蹤跡。”
輕騎說完直接轉身離開,門口把守的衛兵已經見怪不怪,這幾日不斷進出王帳報信的哨騎,幾乎已經快要到每半個時辰就有一人。
而聽著還是沒有秦山蹤影,原本焦躁的王帳,氣氛終於輕鬆了一些。
科爾沁汗坐回到椅子上,拿起馬奶酒猛灌一口。
隨後直接將酒杯放在一旁,等待著太監倒酒。
酒水嘩啦倒下,在王帳中傳出一陣清冽。
而後等著酒水重新滿上,科爾沁汗看向下方幾個大台吉,帶著幾縷焦心詢問:
“五十裡外的部落,還沒消息傳來嗎?”
王帳的哨騎隻能管控周圍五十裡,再遠就需要依靠外圍部落來報信。
但最近幾日,隨著秦山領著草原四部正式進入科爾沁,外圍的那些部落,居然一個報信的都沒有。
聽著科爾沁汗詢問,雖然已經說了很多遍,但幾個大台吉還是帶著焦慮搖搖頭。
沒有開口,科爾沁汗看著依然沒有任何消息,剛剛才壓抑下去的焦慮,伴著酒精發揮作用,騰的一下又竄了起來。
深皺眉頭。
才坐下的科爾沁汗又站了起來。
“清人呢?清人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科爾沁汗說著望向角落的一個大台吉,這個大台吉最靠近遼東,也就負責了對滿清的對接。
其餘眾人也是看了過來。
此刻一麵是明知不斷逼近,卻一點消息也沒有的秦山,另一邊是口口聲聲說一定會來,卻不見半個人影的滿清。
科爾沁夾在中間,隻感覺仿佛是在被架在火上烤。
被眾人望著的大台吉正在喝酒,見狀直接放下酒杯,眉眼間居然浮現出一絲惱怒:
“我派人深入遼東一百裡,半個清軍也沒看見!”
說著,大台吉咬牙,居然開始了喝罵。
嘴中酒水四濺,大台吉罵罵咧咧:
“那群清人絕對在玩我們,指望著我們頂前麵,去給他們賣命。”
大台吉雖然也有女兒和兒子與滿清那邊通婚。
但在即將到來的滅頂之災麵前,大台吉卻已經完全沒有半點對滿清的好感。
部落都要不存在了,這些聯姻有什麼用?
而科爾沁汗與其他人聽見這話,臉色也徹底沉了下來。
消失了不過一刻功夫的焦慮與沉悶,再次充盈在了整個王帳。
又過了一段仿佛極為漫長的時間,新的傳令兵間隔半個時辰後準時出現在大帳中。
眾人略帶希冀的看去,但這一次,輕騎卻直接抬起頭,臉色有些惶恐:
“秦...秦山...就在五十裡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