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空曠的長街。
秦山麵對孫傳庭投來的目光,微微低了頭。
孫傳庭見此收回目光,扶著刀柄,一聲長歎:
“眼下不要說練兵,甚至就連那三千衛所兵的糧餉,我都不知道該從哪裡來。”
“更不要論領兵出關,平蕩闖賊。”
說著,孫傳庭抬眼看向秦山,臉上苦笑更重:
“五千京營看起來威武,但從我出京師起,申請調回的報告,就從未斷過。”
“如今這副局麵,我手下能用的,居然隻有你秦山麾下的三百人。”
孫傳庭苦笑,秦山對此則是無言,他實在不知道此刻自己該說些什麼。
而孫傳庭說完,心中抑鬱消散不少,長出一氣後,臉色才漸漸正常。
重回嚴板,抬頭看了一眼秦山身後遠遠跟著,三十裝備老舊紮甲的精騎,臉色一正:
“你放心,進關時答應你的好甲,本督會儘快拿出來。”
“你安平營剩餘兩百兵額,以及相應軍餉,也會優先補充。”
帶著幾分歉意,秦山聽了卻微微一愣,連忙抱了拳:
“督師操勞。”
孫傳庭見此一笑,伸手拍了拍秦山肩膀。
大手碰著肩甲,傳來一陣甲片清脆:
“你是我眼下唯一拿得出手的一營兵,我操勞些,也是應該。”
說著,孫傳庭抬眼看了看遠處漸漸落下的黃昏,重新低頭,目光在秦山身上來回掃視。
秦山見狀眼眸微抬,隨後抱拳恭敬行了一禮:
“督師有事,隻管吩咐。”
孫傳庭眼底浮現一絲滿意,隨後抬眼看了看遠處武庫門口,依然不時張望的部將親兵。
收回眼神望向秦山,孫傳庭臉色冷靜的可怕:
“今夜我將宴請那群本地部將,你和你的人...也準備一下。”
抱拳的手臂微微一僵,秦山抬眼看向孫傳庭。
看著孫傳庭泛著莫名光彩的雙眼,秦山微出了一口氣。
“末將...明白了。”
...
潼關北內城。
一處大邸橫在兩條街道上,將原本通透的街巷攔腰隔斷。
府邸上掛著一個大大的牌匾,上麵沒寫官職身份,隻有兩個字:張府!
張府豪華,甚至門前街道都要平整潔淨許多,不僅城裡衙役專門遣了人在此專候。
甚至就連門前家丁,也是膀大腰圓,挎著長刀冷漠注視著人來人往。
若是宅門打開,眼尖的甚至能看見門後堆放的幾杆泛著光澤的紮實鳥銃。
而在一旁側門,還站著一群百姓,門前一位管家,正聽著百姓訴說,隨後做著評判。
畢竟不管是總督還是縣令,在這潼關地界,可都比不上府中的張老太爺,管得了事。
隻是今日這些打官司的百姓心思卻不全在身上,他們的目光不受控製的不時看向一旁。
張府大門口,停滿了一排的高大駿馬,馬匹豪華,一眼望去,居然連栗馬都上不得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