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不遠處空地。
看著頭頂快速躲開的剩餘禿鷲,秦山將後金弓收起。
人群中緊接著又傳來一陣讚賞:
“秦總兵射的一手好箭。”
何騰蛟走出來,看著秦山腳下禿鷲,麵上雖然儘可能平靜,但眼底還是浮現一股難壓的驚愕。
挽弓射雕,是對弓手的最高評價之一。
雖然秦山射的是禿鷲,但連續兩箭皆中,而且還神色平靜,這讓何騰蛟就很難冷靜下來。
聽人說,與親眼看著秦山恐怖,這完全是兩碼事。
繼續開口,何騰蛟掩飾心底驚愕:
“禿鷲怎麼跑這來了?”
北直隸畢竟不是禿鷲的主要活動區,何騰蛟有這疑問,也是合理。
秦山則看著遠處不死心,依然盤旋在周圍的禿鷲,將弓箭收起,隨意轉身走回營地:
“哪裡食物多,自然往哪裡走。”
何騰蛟一愣,也跟著看向遠處禿鷲。
它們下方的乾涸中,似乎有著那麼一絲村落的身影。
秦山轉身向著營地走去,路過何騰蛟,保持著客氣:
“後麵奔波,下麵正在準備肉湯,咱們吃了再行。”
說著,秦山直接離開,何騰蛟卻愣在原地,想著肉湯,又呆呆看了一眼地上肥碩的禿鷲,臉色有些泛綠。
天色逐漸大亮。
營帳已經全部收起,全部打包放在馱馬身上。
何騰蛟麵容一陣慶幸,看著碗裡的醃肉,知道秦山到底沒有把那兩隻禿鷲下了鍋。
倒也不是不缺糧食,主要禿鷲肉堅硬難吃,而且畢竟食腐動物,貿然吃下,誰知道會不會吃出什麼問題?
眼下安平營又不缺糧,完全沒有必要在這兩支禿鷲上打主意。
喝下一口肉湯,感受濃重的鹽味,有些吃不慣的何騰蛟隻是喝了一口,便皺起了眉。
想要將肉湯放下,可看著周圍銳卒們吃的津津有味,何騰蛟一時間又覺得有些為難。
對於體力活動來說,充足的鹽分是保命的關鍵。
沒辦法,何騰蛟看了一圈,隻好咬牙將肉湯再加些清水衝淡,混著粗糲乾餅艱難下送。
隻是何騰蛟細嚼慢咽慣了,又不適應這種飯食,等著周圍銳騎都吃完,居然還沒有吃乾淨。
一時間所有銳騎都在自己戰馬旁候著,靜靜望了過來。
有些壓力,何騰蛟也終於顧不得其他,連忙將食物全部下肚,隨後頂著乾餅仿佛石子劃過喉嚨的不適,皺眉強行咽下。
一陣馬蹄從一旁過來,何騰蛟睜眼看去,秦山默默望著何騰蛟:
“何大人,我們眼下還不急著走,你可以慢點吃。”
何騰蛟連忙擺手:
“不礙事,我吃的下,不要因為在下耽誤了行程。”
看著何騰蛟擺手,並立即就想要上馬,秦山微微俯身,臉色認真了一分:
“眼下,咱們真不急著走。”
正在上馬的何騰蛟一愣,隨後看向秦山,臉上有些疑惑。
隨後偏頭看了看,周圍的銳騎已經全部披甲候在戰馬旁,整個一種整裝待發的狀態,怎麼此刻不走了?
思索一陣,何騰蛟眉頭忽然一緊,隨後連忙看向秦山:
“可是有流寇?”
秦山頓了頓,隨後直起身,有些模棱兩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