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月被烏雲掩去大半身影,不多的一點光彩照耀在小院門前,讓一切都顯得黑暗模糊起來。
丁啟瑞後退兩步僵在原地,呼吸有些急促。
牛金星看著丁啟瑞反應隻是笑了笑,隨後主動走進來,隨後伴著‘吱呀’順手關上了門。
看著牛金星動作,丁啟瑞回過神來,下意識想要大喊,可嘴巴剛剛張開,牛金星連忙從懷裡掏出一張彙票來堵住丁啟瑞的嘴。
會票上麵寫著一長串的數字,而看著這些數字,丁啟瑞剛剛張開的嘴被瞬間止住。
“一千兩,算作小人的見麵禮。”
看著彙票,丁啟瑞短暫愣了愣,隨後慢慢把嘴閉上。
牛金星見狀連忙也不管其他,直接一把將彙票塞進丁啟瑞的懷裡。
隨後一把走到旁邊,把燭火吹滅。
房間瞬間黑暗,沒了光彩閃爍,此間屋也完全融入到了黑夜之中。
屋中一陣細響,隨後丁啟瑞與牛金星隔著書桌而坐,丁啟瑞看了看對麵黑暗裡的牛金星,終於開口:
“說吧,何事?”
不願意多言,丁啟瑞顯得言簡意賅。
牛金星也是十分配合,不帶半點彎子,直接開口:
“隻求丁大人一件事...”
“把秦山,調走!”
開門見山,丁啟瑞聞言忍不住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向牛金星。
就差最後一下,老夫有這麼傻?
沒有開口,但黑暗下那雙隱隱泛著光澤的雙眼,卻把這個意思直接表露出來。
牛金星顯然也早已準備好了說辭,他繼續說道:
“丁大人一定認為我義軍即將覆滅,此時把秦山調走無疑自斷雙臂。”
丁啟瑞聽著無言,算是默認。
牛金星見狀卻在黑暗中泛起了一陣輕笑。
“哈,哈哈哈...”
笑聲不斷傳來,牛金星一時半會居然止不住,而對麵的丁啟瑞聽著這個笑聲,卻眉頭緊皺起來,臉上也浮現出一絲不悅。
“我可笑,尚書大人大難臨頭,居然還想著我們義軍。”
牛金星說完,對麵丁啟瑞聞言後卻絲毫沒有被這句話激起來的反應,而是用一種看傻子的神情看向牛金星。
丁啟瑞都乾到兵部尚書了,豈會這麼簡單被牛金星三言兩句給刺激起來?
而牛金星也沒有指望這句話就讓丁啟瑞動心,而是在做了開場白後,終於切入主題。
微微向前靠了靠,牛金星臉色嚴肅下來:
“不錯,我義軍已是坐以待斃,就等著爾等來取我們性命,得這潑天大功。”
“但取我們性命的人,為什麼一定就要是秦山,而不能是...”
“...你呢?”
寂靜,無儘的寂靜。
整個開封的無言,將牛金星的聲音襯托到了無限大。
原本一直淡定的丁啟瑞,也在這句話後仿佛遭受雷擊,終於在黑暗中,忍不住微微睜大了雙眼。
身軀不自覺向後靠去,雖然隻有極為短暫的一瞬,但牛金星還是聽見了丁啟瑞那急促閃過的呼吸。
看著咬鉤,牛金星臉色大喜,又連忙趁熱打鐵:
“我們已是甕中枯骨,誰來都是一樣,我們眼下所求也不過是希望丁大人高抬貴手,讓我們得以多苟延殘喘幾日。”
說著牛金星摸了摸自己脖子,言語帶上一絲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