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泰頭疼的皺起眉。
先是一個孤軍堅守河岸,又來一個夜裡結陣行軍。
這些都是強軍才能做到的事情,可眼下自己碰著的這兩夥明軍,居然都做到了!
不知為何,此刻的阿巴泰突然有些擔憂起尼堪起來。
按照消息,這兩支軍團還都是秦山麾下的部隊,若是秦山本部,又該強成什麼樣子?
阿巴泰想著這一點,身後也有其他人想到,這時便有一個額真開口:
“主子,這夥明軍這麼能打,尼堪那邊能不能守住?”
十分直白的詢問,而阿巴泰則是直接瞪了一眼:
“就算明軍能打,難道我們八旗就不能打?”
“我短時間攻不下來他秦山的偏師,他秦山未必就能攻下我的偏師?”
“尼堪手下好歹還有六千人,又守著城,就是六千頭傻麅子,分開了跑,明軍也抓不完啊!”
阿巴泰有些惱怒,而額真也是識趣的閉嘴。
隻是看向遼州方向,額真的臉色明顯不如之前輕鬆。
都是老軍漢,對手強不強,僅是看行軍便知道了。
而此刻的明軍,不僅強,而且強的可怕!
感受身邊人明顯低迷下來的士氣,阿巴泰默默從遠處收回注意,隨後在心底無奈的長歎一聲,轉身下達了命令:
“重新布置陣線,分出一萬人提防遼州的明軍。”
說完,阿巴泰看了看頭頂已經跑過一半的月亮,低頭微出了口氣:
“剩下人,休息吧。”
收兵的號角從大營中傳來,剛剛跑出來的清軍士卒帶著一臉錯愕,隨後有些不滿的看向前麵的阿巴泰。
但軍令在身,清軍們雖然被折騰了半夜,但還是嚴格服從軍令,又返回了軍營。
月亮劃過整個天幕,後半夜終於在這片河灘傳來了難得的清靜。
隨著遠處朝陽刺破地平線,外界感知被阿巴泰完全隔斷的李岩明軍,終於從沉睡中蘇醒過來。
明軍開始忙碌,楊承祖嘶啞的聲音有氣無力的回蕩在土堡中,馬祥鱗也頂著有些發紅的雙眼,從血戰一夜的白杆兵傷兵營地中走了出來。
點點硝煙從燒焦的大地上飄起,天空中,落下了點點雪沫。
土堡護牆上。
李岩雙眼更加血紅,嘴角血泡更是已經到了紅腫的程度。
看著土堡外一地輔兵屍體,李岩臉色越發鐵青。
身後傳來腳步,大腳踩在硬泥上,傳來一陣輕微嘎吱。
“李兄弟,不行了,外麵土壘是守不住了。”
楊承祖聲音嘶啞到了極點,說起話來也是疼的皺眉。
馬祥鱗則是帶著一臉憤恨,握著佩刀看向遠處清軍大營。
李岩從牆外輔兵屍體上收回,心中焦躁在此刻居然被一點淡淡的絕望給衝散。
帶著一股無力,李岩轉身看向楊承祖和馬祥鱗,想要再鼓舞兩句。
隻是他剛剛轉身,一直關注清軍大營的馬祥鱗,卻忽然帶著一臉疑惑,向前走了兩步。
睜眼看向遠方,隨後馬祥鱗回頭,指向了清軍營地:
“這些清軍,怎麼如此慌張?”
李岩聞言一愣,也是帶著疑惑看了過去,看著清軍大營確實一片慌亂,李岩連忙看向身邊親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