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氣氛一片惶恐寂靜。
周遇吉瞪了眼居然到現在還舍不得出血的洪老等晉商。
來的要是其他人也就算了,畢竟其他人好歹還得在規則裡麵玩。
但眼前這位主,人家已經到了可以製定規則的地步。
你那些陰溝裡的齷齪手段,在這煞神名為刀兵的煌煌大道麵前,還是不要拿出來賣弄了把。
保護傘相互勾連處處皆有照應很厲害嗎?
學人軍將豢養五百無甲家丁很厲害嗎?
有幾十張硬弓再藏兩把鳥銃很厲害嗎?
人家派隨便派些三甲的銳騎出來,就能把你們所謂的世代積累,變成可笑的飛灰。
周遇吉甚至沒有問秦山夠不夠資格在這裡抄家,也沒問合不合大明律。
因為門外的那一千銳騎,就是秦山的法!
馬吉翔是番子出身,對於抄家算是專業對口。
想著這麼多年居然還有抄家的機會,馬吉翔終於找到了乾老本行的快感。
隨後便是銳騎衝入,伴著晉商們的哭求和不斷後悔,鮮血開始在門外五百呆若木雞的家丁注視下,彙聚起來。
而看著這些曾經高高在上,甚至能夠影響總兵和巡撫的掌櫃們,此刻仿佛鵪鶉一般被拖到大街上挨個砍頭。
家丁、流民、兵丁,全部都沒了聲音,隻是感覺自己的世界觀收到了難以想象的衝擊。
就連隨著鮮血蔓延,那些流民麻木的雙眼,都不自覺亮了一些。
伴著太原千百次的黃昏落日,當夜色深沉,晉商大宅中燃起明亮燈火。
而後就是周遇吉指揮著兵丁,無條件配合馬吉翔的抄家。
秦山閒著無事,默默在晉商大宅的護牆上漫步。
雖然不敢修的太明顯,但看著腳下這已經勉強能算作城牆的護牆,秦山還是有些咋舌這些晉商的財富。
而在護牆外,則是流民、家丁、晉商下人這些人,小心翼翼看著這位年輕的總製。
直到今日這一切眾人看在眼裡,他們才知道原來他們心目中的天,可以被眼前這人,如此輕易的隨手扯落下來,放在地上隨意踏碎。
“總製大人在哪?”
下方傳來馬吉翔帶著難壓激動的詢問,秦山放眼看去,一個銳騎指了指護牆上麵,馬吉翔看過來後,是立即快步跑了上來。
舉著一本嶄新賬目,下方是那些晉商賬房重新核算出來的大宅所得。
“總製大人。”
馬吉翔抱著賬目拱手一禮,隨後直接抬起頭快速開口:
“今日外地十幾家晉商回來核賬,咱們發大了!”
馬吉翔激動之餘顧不得半點恭敬,直接將賬本打開,遞給了秦山。
“今日僅是銀兩,便足得了...”
饒是馬吉翔說道這裡也立即壓低了聲音,隨後帶著滿臉激動到極點的漲紅,用不敢想象的聲音開口:
“這大宅,足有六千萬兩!!!”
秦山雙眼猛然睜大,就算是他聽著這個數字也猛然從賬本上抬起眼睛,直勾勾盯向了馬吉翔。
馬吉翔帶著莫名慌亂的咽了咽口水,隨後顫顫巍巍的肯定:
“不會有錯,末將讓那些賬房反複核算了三次,都是這個數目。”
說完,馬吉翔無聲看向京師方向,接著顫顫巍巍的聲音繼續:
“朝廷一年稅收外加三餉也不過兩千萬,這夥晉商僅是大宅,居然就足有六千萬,是朝廷足足三年所得。”
馬吉翔已經被這個數字震驚的失了神,秦山則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激蕩,隨後看了眼腳下。
怪不得要把這大宅修成堡壘,這堡壘的地下,恐怕已經堆砌起了一片白銀的海洋!
乾咽口水的聲音第一次從秦山身上傳來,隨後是秦山放下賬本,目光泛起綠光:
“讓裴元、孫化立即把剩下的五千銳騎帶過來。”
馬吉翔微微回過神,下意識點了點頭:
“這筆錢,是得多來點人護著。”
馬吉翔說完轉身就要離開,秦山想了想卻又抬起了頭:
“等等!”
馬吉翔疑惑,秦山看了黃河戰場一眼,雙眼更加泛綠。
“再調一萬最精銳的步卒騎乘騾馬過來,對外就說,我要把整個山西的晉商全部抄家。”
太原的晉商大宅不過是晉商總部,在整個山西和周邊省份,還有大量晉商的分店和旁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