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禹深勾唇,卻笑得沒有絲毫的溫度。
那是裴譯頭一次見簡禹深笑得那麼詭異,也第一次見有人笑得很冷漠。
在他印象中,簡禹深是散漫不羈的,雖是人口中的生人勿近的氣場,但他明確感受過簡禹深跟貴公子們沒什麼區彆。
除了花天酒地以外,或許要多一些紳士風度。
看著是冷漠,卻是有溫度的,隻不過他的冷漠都給了女人,當然除了那個叫虞汀的女人。
裴譯尬笑著將手從他的肩膀上拿開,自圓其說。
“我就想著我們好歹有幾年的交情,名利場上,婚姻都會成為籌碼,我是擔心……”
“你的擔心多餘了。”簡禹深又恢複了裴譯所熟悉的態度,語氣也緩和了不少。
簡禹深目光又轉到虞汀的背影上。
虞汀跟黎梔從景區工作人員那裡拿了點食物,正在嘗試去追喂馴鹿。
馴鹿很親人,見了黎梔都是主動地靠近,卻唯獨見到虞汀就是避之不及的。
虞汀氣的哇哇嚎,委屈又不甘得手舞足蹈,帽子上的小毛球隨著她誇張的動作大幅度搖擺,晃蕩出幾條殘影弧線。
他之所以不混跡名利場,就是不想要虞汀成為他的棋子。
也不想讓他們的婚姻成為名利的籌碼。
總有人覺得是虞汀攀附他,其實一直以來都是他高攀了虞汀。
就隻談簡家和虞家的關係,隻要他一開口,雙方家族都會毫不猶豫選擇聯姻,也不會管虞汀願不願意,也不會在乎虞汀喜不喜歡他。
這也正中簡唯勝的下懷。
他要的不單單是虞汀跟他在一起,更要虞汀不以任何理由地愛上他。
“裴譯,你跟雲傾結婚,是因為她能幫你事業嗎?”
裴譯沒想到他會問到自己身上,怔愣了一會兒不假思索地回他:“才不是!我是因為愛雲傾姐姐!我想跟她在一起!無關其他!”
簡禹深輕笑一聲:“所以,你的擔心很多餘,明白嗎?”
裴譯不再說話,他這才意識到,他跟虞汀結婚是認真的。
他愛虞汀。
男人真正愛一個女人的時候,是不會左顧而言他的,是一切的嗬護,更是全心投入的真誠。
裴譯聳了聳肩,歎了一口氣,白煙冒出被冷風吹散。
“那祝你們幸福。”
“嗯。”
簡禹深回得很簡單。
裴譯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沒再說話。
都說豪門好,豪門有權有勢,卻不知豪門深似海,情一字在名利麵前不值一提。
若是要兩袖清風,那犧牲的可不止是一丁半點。
他忽然就明白了簡禹深怎麼就放棄了家族繼承,要去做那人人嗤之以鼻的藝術家了。
話題到此為止,兩人都心知肚明。
裴譯聽到雲傾傳來一聲“啊”,立馬警惕著豎起耳朵轉頭看了過去,想都沒想高抬著腿踩著雪堆欻欻地就跑了過去。
一邊跑一邊焦急地喊:“姐姐!姐姐!姐姐!你怎麼了!”
他衝到雲傾麵前,將雲傾從地上薅起就是左看右看,滿臉都是擔心。
雲傾被他誇張的模樣整的不耐煩,輕推開他解釋道:“好了好了!我沒事!就不小心腳底打滑摔了一下!”
裴譯都要哭了,紅著眼眶將雲傾抱在懷裡,自責地嚷嚷:“都怪我不好,沒有好好看著你,讓你摔了……疼不疼……我給你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