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卿被問到了臉上,有些尷尬。
他硬著頭皮分辯:“悅兒不是妾,她是平妻。自然可以出麵待客,她所生的孩子也就和嫡子一樣。”
周子安一臉真誠的看著他。“難道是我讀的書有誤?據我所知,朝廷並不承認有平妻一說,這些都是商戶人家為了分家產創出來的一個稱謂。您身為朝廷官員,竟然也搞這一套!為妻者都有三媒六聘,在官府有庚帖有存檔,這平妻的文書是什麼樣子,還請拿出來讓我等長長見識。”
然後冷哼一聲:“禮部尚書真是個好大的官職,竟然可以更改朝廷的律法。看來是我離開京城多年,竟然不知道這裡的法令都是由尚書大人您製定的。”
這話說的簡直是誅心。
在坐的可不都是和周卿交好的官員,還有一些是何周卿有競爭或者有矛盾的。隻是同朝為官,礙於麵子才和同僚一起來赴宴。
要是有人將這番話捅到皇帝跟前,或者禦史彈劾,隻怕又是一場風波。
周卿不知道該如何反駁,隻氣的目眥欲裂。
這時的院中早已經沒有剛才的熱鬨,大家都安靜的看著這一場鬨劇。就連女客那邊也沒人說話,不時看向這邊。
悅姨娘剛才在周卿喊女兒過來的時候,就注意著,此刻也走到男賓的這一邊,開口對著周子安說道:“子安,你也彆這麼大的火氣。大人完全是因為夫人在莊子上,沒辦法管家理事,也不能出麵招待眾位夫人,這才抬舉我的位份,讓我幫著管理後宅而已。”
周子安對著這個女人就更不客氣了。“你算是個什麼東西,竟然敢對本公子直呼名字。你一個妾室,連主子都算不上,應該稱呼我為大公子。”
也不管悅姨娘難看的臉色,嚴厲的看著她道:“我母親為何被送往莊子上,不能打理後宅,還得感謝你在背後出手。這可不是她對夫家不聞不問,不願意為夫家儘心,而是你們根本就沒有給她這個權利。”
悅姨娘惱怒非常,說話也不管不顧。
“你娘是因為被劫匪欺辱,失了清白,自覺無顏麵對我家大人,這才去的莊子上。大人沒有將你母親休棄,已經是重情重義,你竟然還在此大放厥詞。”
周子安嗤笑:“我母親出門為外祖祈福,怎麼這麼巧,在回程的日子就遇到劫匪。據我所知,京城治安一向很好,從沒有發生劫道這樣的事情。偏偏我母親出門就遇到了。且之前就有馬車經過,那些人視而不見,卻專門對著一架不起眼的馬車才上前動手。目的還真是明確呢!”
“我母親也不是自願去莊子上,何況一個村子裡麵的破院子,也能稱為莊子?請問在坐哪一家的莊子是沒有下人,隻有四間屋舍的?”
“而且我母親和身邊的丫鬟都能證明自己的清白,你們卻完全不信,隻憑著自己的臆想,就不管不顧的將其送走,可不是她主動離去。彆說什麼為外祖祈福的話,誰都不是傻子!”
悅姨娘說不過周子安,衝動之下脫口而出:“就算是夫人當年沒有被劫匪欺辱,但她成親多年,卻還和婚前的相好勾勾搭搭,流言在府中傳的沸沸揚揚,所以才被送走。你的身世也說不清楚,這才被一起送走。至於生下的那個女兒,誰知道是不是周府血脈,這也是大人不許她叫周子薇的原由。”
這番話說的又急又快,根本沒過腦子。
這些年悅姨娘如當家主母一樣在外走動,在府裡也是除了周卿就數她說話最管用,膽子也逐漸大了起來,處處以正牌夫人的做派自居。
長期沒有人管製,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現在也是這樣。
就連周卿在一邊不停的使眼色都沒有理會。也可能是被周子安氣著了,根本沒注意周卿的小動作。
其實周卿就是想阻止她,不能把這件事拿到台麵上說。
當初雖然是以這個理由把林氏送走,但根本就沒有證據。那兩個丫鬟也是因為不管是許以好處,還是被嚴刑拷打都不願承認這樣的指責,才被直接打死,坐實了罪名。
其實周卿知道,這根本就是莫須有的事情。不過是悅姨娘為了打壓林氏,散布出來的謠言。
周卿對此心知肚明。
不過他也是確實厭煩林氏,於是就順水推舟。
本身他想娶的就是和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悅姨娘,隻是母親不許,還為其娉了林氏為妻。他礙於大將軍的權勢,之前都對著林氏做足了表麵功夫。
那會正好將軍府已經不在,還惹得皇帝不喜,他沒有了顧慮,也就乾脆推了一把,直接將人給弄走,自己和悅姨娘在府中相親相愛。
此刻被悅姨娘說了出來,大兒子還不依不饒,隻覺得這些同僚看他的眼神都不對了。
隻怕收不了場。
果然,就聽周子安聲音嚴厲:“你一個妾室,竟然敢空口白牙汙蔑當家主母。好大的膽子,不知道是誰給你的底氣。正當律法於無物嗎?”
“你既然說我身世有異,就拿出證據來,或者把與我母親相處多年的男子給找出來。不然什麼都靠著你一張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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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外祖家雖已經不在,將軍府也被皇上收回。但林大人去世的時候,還是撫西大將軍,皇上並沒有收回他的官職。我母親現在還是撫西大將軍的女兒。詆毀二品武將家眷的名聲,可不是一句誤會就能帶過去的。”
“今天你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會去京兆尹報案。尚書大人任由妾室汙蔑撫西大將軍唯一在世的女兒。寵妾滅妻,將妻子趕走,讓妾室與官員夫人平起平坐。甚至還以庶充嫡,對正經嫡子不聞不問。”
“我就不信京城天子腳下,沒有一個說理的地方。皇上會任由這樣一人個在朝廷上繼續風光。”
其實京城府尹盧大人就坐在眾多賓客之中。但他一直沒出聲。
倒不是他怕了周卿,或與周卿私交甚好,不願意得罪。
在京城這個地方,到處是達官顯貴,隨便一個人沒準就能和皇親國戚扯上關係。既然能坐在這個位置,就不怕得罪人。
他也是因為正直無私,從不講情麵,才被皇上放在這個位置。
隻不過因為今天是尚書府設宴,他隻是一個客人,沒有說話的份。況且周子安隻是來和周卿對質,並沒有報官,這還不是他管轄的範圍。
哪怕現在周子安說要去京兆尹報官,他也沒有站起來表態。
畢竟周子安不還沒去呢。況且他也可能隻是震懾周卿一下,沒有真的想鬨上公堂。
不過盧大人此刻聽的更仔細了一些,也在心中反複琢磨事情的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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