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人越聽臉色越沉。
“你的意思是,那正經的嫡子被當做庶子教養,我孫女要嫁的其實是那個一直在黃夫人身邊的外室子?”
周子安搖搖頭,“事情並非這麼簡單,還請大人聽我把話說完。”
柳大人覺得周子安這麼半天也說不到重點有些煩躁,但也知道對方是想把事情解釋清楚。於是耐著性子繼續往下聽。
“就在兩個孩子差不多三歲的時候,黃大人偶然接到告發,說那個生了孩子的外室,其實在跟著自己之前就有一個相好,隻是因為種種原因才沒能在一起。後來那女子被自己看上,才被養在了外麵。”
“但這麼多年那女人和情郎一直沒有斷了聯係。且因為黃大人女人很多,並不經常去那女人的院子,每次去之前還會讓小廝通知女人做些準備。所以那個相好經常去小院,時常在小院中私會。”
“得知消息的黃大人震怒。又想到既然那女子從跟自己之前就與男人親密過,當初和自己第一次在一起也沒有落紅,立刻就懷疑其生下的孩子的身世。”
“黃大人養的女人多,孩子也多,對孩子沒有多看重。當初把那孩子接回府中,隻是不想自己的血脈流落在外得不到好的教導。但既然懷疑了孩子不是自己的,自然不願意留其養在府裡。”
“於是,將那女人打了一頓,又將養在妾室跟前的孩子扔回去,把他們一起趕出了江南府城。”
“那女人全家知道自己得罪了織造大人,也不敢留下,於是帶著孩子,變賣了房產,到鄉下度日。”
“可黃大人不解氣,讓人引誘外室的父兄賭博,將家產敗了個乾淨。不隻是將女兒做外室得到的好處全弄沒,就連祖產都沒有保住。”
“外室的父親這時候也想明白,肯定是黃大人不願意放過自家,這才有了這麼多事情。乾脆又帶上全家,離開了江南地界,不知道去了哪裡。”
“至此,那外室生下的身世存疑的孩子被當做織造府的嫡子好好教養,正經的嫡子卻不知去向。”
“那換孩子的丫鬟,後來被黃夫人配給了府裡的管事之子。可那男人是個暴戾的,雖然知道妻子在夫人跟前得臉,卻每每喝完酒還是忍不住動手。三年前的一次,丫鬟被打狠了,眼看沒有被救活的可能,在臨死前,將自己當年做的事情講了出來。”
“她說出這些話,並不是臨死前良心發現,而是想著自己沒了活路,也不讓夫人好過。畢竟她是真的恨黃夫人。不讓自己伺候大人就罷了,還把自己許配給這樣一個人,導致自己年紀輕輕就要喪命。”
“不提黃夫人知道真相有多恨,丫鬟說完這些就咽了氣。黃夫人拿一個死人沒辦法。且這丫鬟是自小被買來的,也沒有家人可以讓其發泄,隻能鞭屍泄憤。另一方便,就是去尋找當年被趕走的那個孩子。”
“幾經周折,終於在河南府找到了當年的孩子。那孩子被帶走後並沒有被好好教養。哪怕外室的爹和哥哥當時沒有拋下母子二人,後來還是不可避免的被遷怒。最後還是被趕了出來。”
“外室跟著一個行商的人跑了,那孩子就流落街頭。”
“被找到的時候,已經長成了一個無賴,整日在賭場混跡。且還娶了一個過氣的妓子為妻,生下了一個孩子。”
“無論如何,這孩子都是黃夫人親生。且後來黃夫人雖又兩次有孕,生下的都是女兒。也就是說,這是黃夫人唯一的兒子。”
“那黃夫人也是江南世家大族的女兒,黃大人也不能不顧及嶽家的意見。於是還是將孩子找回來養在府中。”
“黃夫人隻是將兒子接回來,那花樓妓子和其生下的孩子,是不可能認的。隻是給了一些銀錢,將兩人打發到了一個小院裡讓人看管起來。”
“那個叫黃佑康的假嫡子被教養的知書達理,一副謙謙公子的模樣,學問詩書算得上樣樣精通。可那被帶回來起名為黃佑勳的正經嫡子卻連正形都沒有,一看就是個地痞混子。哪怕黃夫人找了好幾個人教導他,但人已經定性,根本改變不了什麼。”
“黃夫人不甘心,還是想要給親生兒子說一門好親事。想著將人留在身邊慢慢教導,再有自己娘家和新兒媳娘家幫襯,以後也算是有依靠。”
“換子這件事雖然沒有大肆宣揚,但勢力相當的人家互相都有關注,其實大致都明白內情。江南府根本不可能有大家族願意將姑娘嫁給這樣的人。哪怕江南織造權勢頗大,那一段時間也被其他官員避之不及。就算有攀附之心的人家,也怕被其他人笑話,不想上趕著。”
“於是黃夫人想了一個轍。那就是先不對外宣布真假嫡子的事情。就以黃佑康的名義找個外地有權勢人家的姑娘結親,等親事當天讓自己的親兒子與其拜堂。事後一切都成定局,沒有更改可能之後,再恢複兩個孩子本來的身份。”
“大不了就將兩個孩子的名字也替換過來,隻說本來那就是屬於正經嫡子在族譜上的名字,自己想的也是給親生兒子尋摸嶽家。隻是傳話之人言語有誤,對方會錯了意。反正生米已經煮成了熟飯,沒有了反悔的餘地。再將傳話之人杖斃,就算了給了一個交代。”
“大人的女兒嫁的是兩江總督孫大人的兒子。她一直都知道自家公爹想與黃大人拉近關係。哪怕孫大人職級更高,可手中的財富和勢力卻遠不如黃大人。”
“於是在得知了黃夫人的心思後,她第一時間想到了大哥家的侄女。她主動在夫家跟前提及這樁婚事,想要替夫家分憂。”
“孫大人果然意動,去找黃大人說了這件事。黃大人自然沒有不願意的,立刻就說隻要這事能成,絕不會忘了孫家的恩情。”
“孫大人高興不已,回到家就讚賞了兒媳一番。還將之前自己妻子牢牢掌控在手中的管家權分了一部分給兒媳。”
“唯一的擔憂,就是柳大人您可能會不同意這門親事。”
“您的女兒知道公爹的擔憂後,大包大攬,承諾一定會解決好這件事情,一定會說動父親和哥哥許親。”
“這才有了她找人回來說親這件事。也是她一力誇讚,說黃佑康的種種品質,堪為佳配。反正黃家放出來的消息就是給嫡子說親,內間種種隱私都沒有提及,她也隻當自己不清楚內情。”
這一番話,柳大人聽的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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