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夫人被這一巴掌打懵了。
她婚後雖和夫君關係並不融洽,但因著娘家在江南頗有勢力,且她謹記自己身為正室,隻要沒有人能撼動自己的地位,從不插手黃元政養女人的事情。
一直以來也還算被夫君敬重,挨打還是第一次。
半晌沒緩過神來。想明白發生了什麼後,開始不依不饒的撕扯黃元政。
黃元政一巴掌打下,也有些後悔。
倒不是說他對這個女人沒有怨言,畢竟事情的起因就是這女人起了心思要給親兒子找一個貴女。
不然哪怕兒子找回來了,關上門處理,就算被彆人笑話,也不會引出後麵的這些事情。
皇帝將自己監禁在家中,還不知道後麵會查出什麼來。
不過想到自己很可能沒有複起的希望,以後沒準還要仰仗嶽家走動關係,到底是忍住了沒有再出手。
此刻宅邸被官兵圍住,他也沒辦法出門,隻能袍袖一甩,怒氣衝衝的往書房走去。
黃夫人在被夫君揮開的時候,也清醒了過來。忙命人將兒子扶起,並大聲訓斥:“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請大夫。”
織造府裡麵就養著兩個大夫,但因為大夫並不是府中人,隻能算是客卿,所以並沒有跟著一起跪在院中接旨,都在自己的屋子裡回避。
下人們被夫人訓斥,也從變故中回神。紛紛站了起來。
黃佑勳的小廝忙上前想將主子扶起來。可黃佑勳受傷頗重,且他回府後胡吃海塞,養的五大三粗,有小廝兩個那麼胖。小廝用儘全身的力氣,也沒能把人從地上拽起來。
還是管事見此情況,上去搭了一把手。
人雖然沒有繼續睡在地上,但因為疼痛蜷縮著,根本站不直。
黃夫人更加擔心,忙跟著兒子一起往他所住的院子方向而去,根本不管還在現場的其他人。
兩個機靈的下人,已經去偏院幫忙請大夫了。
正在此時,柳大人派來江南取嫁妝的人也到了。
柳誠派來的,是自己身邊信任的柳管事,此外隻還有一個護衛。
柳管事做事穩妥,想著到了江南要運送不少家具回京,如果到了江南找不熟悉的人押送,怕是會因為人生地不熟有所不妥。
於是在京城出發前,就找了個鏢局,雇了十名鏢師,駕著車一路往江南而來。
當然,來的時候車架都是空的。一路上有這些人陪伴,心裡也踏實。
此刻看見織造府門口被官兵把守,院牆外都每隔幾米站著一個小兵,就知道來清查的人已經到了。
他也不怵,上前找到在門口明顯是領頭模樣的一位官兵,先是塞了一個荷包,然後將尚書府要來取回信物和嫁妝帶回京城的事情說了出來。
這個領頭和禦史台的一位官員有舊,那位官員也在此行的隊伍裡麵。所以他才能跟著一起到這裡。
畢竟來清查官員,可是個有油水的好差事。就算被查官員沒有問題,也會被好吃好喝的招待。
且江南是個富庶的地方,來這裡總比守京城要舒坦。
所以很多官兵都想跟著一起,他也是被那位官員引薦才能成行。
在路上,就聽那位官員說起了戶部尚書家和江南織造府結親又退親得事情,也聽說了皇帝對於柳大人的安撫。
所以此刻見柳管事是來處理退親的後續事情,且還如此識時務,並沒有為難,立刻就讓守門的官兵放行。
怕黃元政不甘心就此退親,會與柳管事糾纏,畢竟來的隻是一個管事,黃元政可能不會理睬。他還派了兩個小兵跟著一起進去,算是為柳管事助威了。
果然,黃元政聽人通稟,說是戶部尚書家的管事來要回定親信物,他根本就不打算見人。
他知道自己此刻不能再得罪尚書府,可來的又不是正經主子,讓對方不那麼輕易的達成目的還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