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寧道友,入遠山的時候,記得帶幾個村人……老弱些的也無妨。”
“這是為何?”
陳襲春麵色平靜,“幽境裡會有先人留下的器關,需要有人開路。而且說,若真遇到了機緣,譬如功法寶箱,或有可能留有天火暗雷的印記。你若是親自動手,很可能會遭一場小雷劫。”
寧景聽得明白,帶幾個村人,相當於蹚雷的。世道之下,普通的挖山村人,原本就沒有什麼活路可言。
在這些宗門人的眼裡,死便死了,大不了送上一份撫恤。
“寧道友,這正常不過。北城漁宗的宗主,甚至說要帶個二三十人。不過一些村人,無足輕重的。”
“我知。”寧景沒有爭辯,認知不同,所秉持的東西也不同。但實話說,麵前的這位少宗主,已經算得上仁善的典範了。
“你總是有些不同。”
陽光下,陳襲春露出笑容,“我細細想來,似乎沒有和你飲過一場酒。若這次平安回來,你我先大醉一場。”
“我有些等不及了。”寧景也笑起來。隻在恍惚間,麵前陳襲春的臉龐,被秋日的陽光逐漸模糊,有些辮不出五官了。
……
三日的時間,留在陳派的山門裡,並未相商出任何驚天動地的計劃,那幫子的宗主們,都顧著寶物得手後的瓜分了。
寧景有些意興闌珊。反而是蘇木,拉著當初愛而不得的陳派小師妹,約莫又定下了半夜一起練功的約定。
“寧兄。”
聽見聲音寧景抬頭,見著陳崇朝他走來。
“陳兄!”
“哈哈哈,聽說寧兄準備離開,我顧不得了,怎樣也得相送一番。”
寧景也笑起來,和陳崇熊抱了一個。這位陳派的旁支弟子,做人做事,向來對他的心意。
“入遠山幽境的弟子簽,我沒能抽到,寧兄此行需萬分小心。”
去遠山的時間,定在了半月之後。到那時,幾乎整個落坡縣的大小宗門,都會相聚在南山腳下。
“你也知,我朋友不多……這個給寧兄。”
“何物?”
“嘿,我偷偷在丹房拿的,三四枚的療傷丹。”
寧景心頭微動,也取了一株上品靈草相送。
陳崇推辭了番收下,很聰明地沒有追問。
“寧兄……”
陳崇麵色忽而凝重,左右環顧了幾眼。
“此番入遠山,還請寧兄幫忙,替我照看一番我家的少宗主。”
“怎的?”
“我懷疑……我家少宗主練功時嘔血了。而且——”
陳崇麵色有些倉皇,從懷裡摸出一把頭發,“我前幾日去少宗主閉關的密室,發現他脫了發。今早有個叔伯說話重了些,兩人出了手,那築基初境的叔伯,被一掌震飛了。我也不知為何,就有些擔心少宗主,從火水宗回來後,似是變了許多。若不是這幾日共商幽境之事,恐怕他會一直留在密室裡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