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好會手語，但她很少用，基本和彆人打字交流。
因為不是人人都會手語，而且不同地區，手語含義略微不同，沒法交流，不如手機打字來得迅速。
祝好漆黑的瞳孔落在他修長的指尖，抿抿唇，他的手語大部分是錯的。
但能看得出來，他很努力去學了。
祝好輕輕歎氣，拿出手機，“我上課要遲到了。”
薑陽雲微微彎腰，仔細瀏覽手機上的文字，嘴角微微勾起，“這樣啊，所以才沒注意到我和你打招呼嗎？”
祝好收回手機，輕輕點頭，烏黑的發絲將她大半張臉遮住。
接著她試探地抬起腳步。
薑陽雲沒再阻攔她。
祝好立刻逃似的跑遠了，生怕慢一步又被他攔住。
階梯教室。
祝好來得晚了，坐在第一排最左邊靠牆的位置。
從書包裡拿出語音轉文字的儀器，打開。
身側忽然多了個黑色書包，接著書包主人坐在她身側。
祝好看著書包上那熟悉的品牌標誌，帶著點嬰兒肥的小臉緊繃。
她垂下頭，將身邊的人當成空氣。
眼前多了張紙條，字體瀟灑流暢，和字體主人一樣俊逸。
“我來旁聽一下大三的課，鞏固知識，坐你身邊不介意吧？”
祝好看了眼薑陽雲明顯過界的手臂，整個人幾乎貼緊牆麵。
她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
但因為厚重的劉海遮住，看不清她不滿的神情。
祝好咬著下唇，姿勢彆扭地抽出筆，在那張紙條上寫，“能不能移過去一個座位？你擠到我了。”
紙條被推到他麵前。
薑陽雲眉心挑了挑，像是才發現似的，歉意地往外移了移，收起那張紙條，握在手心，撐著腦袋歪頭看她，“抱歉。”
祝好沒理他，自然也沒看到他的唇形。
眼見薑陽雲並不準備往旁邊多挪一個位置，她抱著書包，準備從椅子上跨過去，坐到第二排。
老師進來了，開始上課。
她頓了頓，坐回去，將書包塞進抽屜，翻開書。
一張新的紙條被按在她的課本上，“你帶的這個儀器是什麼？隻能識彆老師一個人的聲音？而且老師那蹩腳的普通話都能識彆？”
祝好微微抬眸，看向講台上的老師。
白發蒼蒼的男老師，戴著老花鏡，喋喋不休地講著。
如果以往上課，她需要很努力去識彆老師那張不開的顫顫巍巍的唇瓣。
可現在有語音轉文字的儀器了，輕鬆多了。
這儀器是唐頌讓人花了一年時間研製出來的，僅此一台。
專門給她上課用的。
裡麵錄入了全國各地各式各樣帶口音的普通話，還有服裝設計相關詞彙。
識彆準確率高達99。
就是有點重，平時帶著不方便。
她隻有上課的時候才用，平時和彆人交流依舊靠讀唇語。
反正她已經習慣了，日常生活有沒有這個儀器無所謂。
祝好沒理會薑陽雲，盯著儀器屏幕上的文字，細致地記筆記。
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掌湊近儀器。
祝好眉心一皺，連忙將儀器拉開，扯到靠近牆邊的位置。
圓溜溜的瞳孔緊緊盯著他。
薑陽雲凝滯在空中的手僵硬又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