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山蹬著自行車,載著三人。
三十多裡路,騎車用了一個多小時,才到縣城。
因為三丫橫坐在前麵大梁上,許小山蹬車就有些受影響,不像他獨自一人騎車,隻管用力甩開蹬就是了!
進入縣城,第一次這樣坐車的三丫,隻覺得屁股與腿麻掉了。
“小叔,我能不能下來,我的腿都麻了!”
許小山正欲單腿著地,大丫出言阻止了。
“三丫,再堅持一會兒,我們到汽車站再歇,現在街上人少,小叔騎車不受阻,一旦你下來走,還耽擱時間。
反正也是麻了!
走吧,小叔!”
許小山,“要不,就讓三丫下來跺跺腳?”
“不,跺腳也沒用,麻了得下來站歇一會兒,或是坐在椅子上歇一會兒。
三丫之所以麻,是因為車大梁太窄了,三丫是拿勁拿的。
到汽車站也沒多遠,不過十多分鐘,堅持一下。
要不然會錯過一班車的。
現在這個點,早班車已經走了。”
許小山聽出大丫歸心似箭。
唉!終歸是媽在哪家在哪!
也就很聽從她的話,繼續蹬車,一直來到汽車站。
許小山伸出大長腿支住地,大丫從車後架上跳了下來,她的腿也麻了。
她把包袱放在地上,雙手把兩條腿都拍打一番,才感覺好受一些。
三丫有樣學樣,做完一遍,才感覺腿是自己的腿了。
許小山把自行車紮好,讓她二人看著,他就去為二人買了一提兜子蘋果,又買了兩封鈣奶餅開和六個用油紙包起來的肉菜包子,也裝在提兜裡。
回來後,把兩個提兜子遞給三丫,“拿著,和你姐姐路上吃!渴了就啃蘋果,餓了就吃餅乾。”
三丫笑著點頭:“小叔你真好!”
許小山也笑:“傻孩子,我和你爹是一個娘的,你和你姐就如同我的孩子一樣,我對你好不是應該的嗎?”
許小山說著又道,“我去買票去。”
大丫也沒有出聲阻攔,點點頭。
買好了兩張票後,許小山就把大丫拉到牆角邊,從口袋裡掏出三百塊錢塞入大丫的包袱裡。
小聲說道:“這裡是三百塊錢,給你帶回去,馬上開學了,你和三丫都要交學費,五蛋也六歲了,也管去上學了。
本來擱家裡時,就該給你的,又怕你不要,就沒給你。
你小嬸要給你六百的,被我阻止了。
你應該看到,我那西邊三間房的牆還沒泥,還少人一些工錢沒給清。
我允諾過的,等收花生賣了,就把人家工錢付清,咱做人做事得講信用不是?
等收完玉米,可以再進一些收入。
我就想著,等種完麥子,我打算再買一些磚塊,把咱家院牆給拉上。
我不在家,你小嬸一個大人帶幾個孩子在家,我也不放心!
老太太暫時又不能長年住在咱家,要不是你小嬸生產,她早就被魏老頭給喊回家了。”
大丫靜靜地聽小叔把話說完,就伸手從包袱裡把那三百塊錢又拿出來,塞回小叔的手中,“我知道小叔現在手頭應該有些緊,所以這錢,我不能要。”
“不!你拿著,小叔每天在工地上乾活,已經能拿到十三塊錢一天了,不缺工,也能掙三百多塊錢了。
慢慢都會好的。
你一走就是二年多才回來,下一趟,又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多與少都是小叔的心意,你要不拿,小叔的心會難受!”
許小山帶著鼻音,又把錢塞入大丫的包袱裡。
“你和三丫回來一趟也沒閒著,連天加夜地給我摔花生。
好孩子,我知道你這是為我解除後顧之憂。
所以,小叔心裡始終有愧啊?
也不知道五蛋與你那雙胞胎弟弟妹妹有多高,這錢也就算是給他們買衣服穿的吧,還有你三個的學費。
好了,彆再和我推來推去的,一會兒再被彆人看見了,你們會讓我擔心的。”
許小山捂住大丫又伸進包袱裡的手。
大丫隻得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