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二人提著四盞燈籠出了縣城,來到渡口。
不巧,船剛走。
姐妹倆隻得等。
這時就聽身後傳來幾聲驚喜地喊聲:“大姐姐!”
“大姐姐!”
“金梅!”
大丫和三丫連忙回頭向身後看去,就見身後不遠處,大雙牽著小雙,身側跟著小影快步向她倆跑來。
他們的身後落下一段距離的是嚴英,還有一個看上去五十多歲的婦人。
那老婦人,身穿灰色的大襟褂子,膚色白白淨淨,頭發被梳理的一絲不苟,在腦後窩一個小髻,上麵插了兩隻銀簪子。
大丫認識,那是大雙的姥姥。
大丫腦海裡出現一句話:歲月不敗美人!
三個小孩跑到大丫身側,滿心歡喜,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待嚴英與她母親走近一些,大丫迎了上去,“小嬸,姥姥,沒想到今天這麼巧,遇到你們?”
大雙的姥姥看見大丫笑笑,頂著一張和嚴成一樣的臉。
大丫知道她是個不愛多說話的人,小舅舅的個性多半隨了她。
嚴英笑問:“你和金梅是專門來街上買燈籠的?”
大丫:“不是。是送大姑。他們一家今天走了。”
嚴英點頭,“是呢,他們也是該回家了,到家再收拾收拾,小軍和小嫚就又要去上學了!”
“是啊!他們都要離開家,姑姑再過幾年,小嫚姐姐畢業,參加工作,她的壓力就減輕了。
為了照顧我們家,姑姑也操了不少心!”
嚴英:“是啊!四姐顧家!
三姐也好,把大娘接去西安過了好多年!”
大丫:“你說的是大奶奶嗎?
小嬸可有見過?”
嚴英:“見過。
我結婚那會子,她還在家。
她腿生了毛病,腫的老粗,大哥從不問事!
二哥帶去縣醫院看了幾次,也沒看出結果。
後來大娘疼的不能走路,二哥就發了電報去西安,三姐回來,就給接走了,這一去就過了八年。”
“那,大奶奶脾氣如何?她人好嗎?”
大丫好奇地問道。
在家裡,她從未問過奶奶這些事情。
奶奶和爺爺也從不提金科父母的事情。
嚴英回:“大娘的脾氣挺好的。個子高高的,大高個子。聽說年輕時,特彆會乾活!
家裡地多,她那腿硬是累傷的!”
大丫沒有再接話題,而是問道:“小嬸怎的和姥姥步行回來,大舅舅和小舅舅怎麼沒有開車送你們過來?”
嚴英說:“天一放晴,初九那日,就有人來上門找我哥去給量地基去了。
這兩日氣溫回暖,也沒上凍,雪也基本化完了。
人家早動工,早蓋好,早住房啊?聽說到秋帶兒媳婦等著住呢!
你小舅舅,初七就開學了,畢業班,可不得抓緊一點?
上了十多年學,今年是最後一哆嗦了!
考上還得繼續上學,考不上要麼就複讀,要麼就等個年把二年的,給他說個人結婚成家。
俺媽的任務也算完成了。”
“小嬸怎麼能這樣說呢?應該祝小舅舅一定能考上!”
大丫糾正道。
“誰知道呢?問他,他說沒把握,再上兩三個月,學校還要預選,又不是所有的高三學生都能夠去參加高考,那是瘸子裡麵挑將軍!
不是成績太好的人,就把你給選下去了。
有時成績太好的人,考上去,即便參加高考,若是沒人,也有可能被人頂替了去!
唉!這個社會就是這麼不公平!”
嚴英歎息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