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鞭炮聲,莊子裡,不一會兒,就有人尋了過來,拍響了大丫家的鐵門。
漸漸的,越來越多的人湧了過來。
老周氏,她自己早早地就為自己做好了送老衣。
金雲為她娘擦洗了身體,親手為她換上了壽衣。
莊子裡人來了之後,就把老周氏移至了東麵新房子的堂屋裡,放在軟床子上。
天一亮,在隊長金德良的指揮下,大老支金榮慶被請了過來,儘管已是七十多歲的高齡,耳不聾,眼不花,不駝背,走路還虎虎生風。
分工乾活。
有人去請當地的土木匠扶棺材。
有人去大隊供銷社扛白布。
有人去街上買燒紙盆等喪葬用品。
有人去租賃桌椅板凳。
有人去砍柳樹枝去做哭喪棒。
高氏,隊長金德良的老伴。
這次她不請自來幫忙。
孝布被扛回來後,她帶頭給撕孝,指揮過來幫忙的婦女做飯。
本家的幾個婦女,不常出麵的金德齊的婆娘,陳氏,也走出家門過來幫忙了。
左鄰右舍輩分晚的,喊她六嬸,六大娘,六奶奶。
平輩的,喊她六嫂子,或者大喜娘。
長她一輩的,就喊她大喜娘。
孟蘭英與鄭艾草都過來了,她們是老周氏的親侄媳婦兒,包括嚴英,穿的孝也是重孝,僅次於金雲與吳水秀。
作為侄孫媳婦兒,謝翠也過來幫忙了。
大丫發現她走路的姿勢不似前幾天,雙腿並攏,站的筆直。
不過,她的小臉紅潤,光彩照人。
臉上現出喜色,不像前些天,一臉沮喪的模樣。
看來,謝翠已經成為真正的少婦了。
大丫看到高氏對謝翠擠眉弄眼,並附在她的耳朵上低語幾句,搞得謝翠的小臉,紅的就跟山楂果一樣。
謝翠臉雖紅,卻真心對高氏說出感謝的話語。
“謝謝二奶奶。
不過,在這裡我還要謝謝金鳳妹妹。
那天,二奶奶讓我問清金濤到底是因何原因不碰我,我怕我問了,他也不會回答我。
自相親見麵到成婚以後的十來天,他和我說的話很少很少。
有時我和他說話,他也就是嗯了吧唧的敷衍我。
我就找了金鳳妹妹,拜托她去問問金濤,是她給說開了。
我在按照二奶奶的說法,他也就半推半就的。
二奶奶,你說的沒錯,沒想到他一旦開了葷,一夜、一夜就跟不困的一樣,醒來就想那事……”
聽到這裡,大丫悄悄地退了出去,她覺得她一個未成婚的少女聽這房中之事不太好。
而在忙活的幾人聽了之後,卻默聲低笑了起來。
畢竟人家正在辦喪事,即便是聽到有趣的事兒也不可大笑,任誰都會知道,這是對死者的不敬。
說過之後,大家就都認真做事兒。
大丫回想那日謝翠找了她,拜托她問一問金濤因何冷落她?
既然不喜歡,為何還要娶她成婚?
大丫帶著任務,詢問了金濤的原因。
原來,謝莊有一個金濤的同學,得知金濤說的對象是謝翠後,就向金濤透露一個秘密。
在謝翠十七歲那年,喜歡上了來她家做木工家具的小木匠。
還差一點被人帶走私奔。
是被二翠發現了端倪,告訴她的父母,就把謝翠送到她姥姥家過了幾個月。
那小木匠不死心,又尋到謝翠的姥姥家。
結果被謝翠的舅舅打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