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邊雲然的親戚正望著祠堂飛簷上懸掛的朱紅燈籠低聲交談。
他們身上還沾著山間的濕氣,顯然從村口一路走來,目光卻始終被祠堂裡透出的燭光牽引。
小舅舅抹了把額頭的汗,聲音裡帶著掩飾不住的驚歎,說著。
“這祠堂比縣裡的廟還有氣派啊!”
他伸手指向門楣上盤踞的金漆雕龍,在暮色裡泛著暗沉的光,說著。
“咱們老家清明上墳,也就是擺幾盤供果,燒幾張紙錢......哪見過這陣仗?”
大舅媽湊近雲然母親,壓低聲音說著。
“聽說光是族譜就修了十九卷?”
大姨夫也疑惑的說著。
“剛才瞧見那些族老捧著檀木匣子,裡麵怕不是藏著金疙瘩?”
二姨笑著搖頭,眼角皺紋在燈籠暖光裡舒展說著。
“賀家祖上出過翰林,族規森嚴,聽說連祠堂地磚的數目都有講究。咱們平時祭祖哪講究這些?
不過心意到了便好。”
望向祠堂內層層疊疊的香案,燭火在雕花窗欞間跳躍,映得滿牆族訓金箔熠熠生輝。
堂前石階上不知何時聚滿了看熱鬨的孩童,追逐嬉戲。
二媽突然指著遠處驚呼,說著。
“快看!族老們開始祭酒了!”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祠堂正殿門扉大開,族中長輩正依次將青銅爵中的黃酒灑向青磚地麵,酒液蜿蜒如溪,在暮色中泛著琥珀色的光。
雲然爸爸,喃喃自語。
“原來這就是"酹酒告天"啊......”
他記得小時候在曆史書裡見過這個詞,此刻親見這莊嚴場景,喉頭突然哽住。
山風掠過古槐,將簷角銅鈴的清響送向遠方,混著族老渾厚綿長的祝禱聲,在暮色中久久回蕩。
賀驍摟著小丫頭走出祠堂,抬眼便見父母與幾位親戚站在老槐樹下。
在不遠的地方,雲然的父母還有親戚在那邊聊天,等著他們。
剛剛雲然她們在祠堂的時候,她們就在外麵看著。
因為他們不是賀家人,所以進不了祠堂。
和家裡麵的人邊走邊聊著天,之前他們都沒有在現場,看見過這麼隆重的祭祖。
他們那邊就隻是簡簡單單的去墓地祭拜一下。
更不要說村裡麵有什麼祠堂了,大家這些天雖然看見他們整個村都在準備著。
但是親眼看見還是被震驚到了。
回到家,大家都去休息了,因為一大早大家就起來去祭祖,現在連廊下的風都帶著倦意。
賀驍看見小丫頭累了,就讓她先回房間休息,自己去給兩個女兒放洗澡水。
孩子們都收拾好,上床躺下,賀驍才回來。
就看見小丫頭也洗漱出來了,就心疼的說著。
“寶寶,怎麼不等我回來,給寶寶洗?”
看見他嘟著嘴看著自己說著。雲然笑盈盈的說著。
“我還有一點力氣,老公你也累了,趕快去洗漱吧!”
賀驍隻能點點頭,不過先把小丫頭抱上床,溫柔的親了親小丫頭,才去洗漱。
十幾分鐘之後,賀驍洗漱好,也把他們今天穿的衣服放洗衣機洗了,洗手間也收拾好了,回來就看見小丫頭都快要睡著了。
賀驍輕手輕腳地掀開被子一角,將小丫頭蜷縮的小身子裹進柔軟的棉被裡。
小丫頭眼皮沉沉地耷拉著,卻仍本能地往他懷裡拱了拱,像隻尋暖的小貓。
賀驍忍不住在小丫頭發頂落下一吻。
小丫頭呼吸逐漸綿長均勻,賀驍在邊上凝視著她熟睡的麵龐。
賀驍輕輕的給小丫頭把睡衣脫了,雲然動了動,嘟著嘴說著。
“老公,人家要睡覺。”
見小丫頭被吵醒了,賀驍寵溺的說著。
“寶寶乖,寶寶睡就好了,我給寶寶把衣服脫了。”
就這樣,雲然掙紮了一下,就慢慢的醒了,睜著大眼睛,不開心的看著他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