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督夫人明顯鬆了口氣,但眼底的驚疑未退,連忙再次致歉,並堅持要夏小北去休息室稍作清理。
這次,夏小北沒有推辭。
“我陪你去。”
楚向南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夏小北微微頷首,“麻煩夫人了。”
休息室裡,總督府的侍女小心翼翼地拿來清潔劑。
卻被夏小北拒絕了。
她重新在係統商城購買了一套銀色魚尾禮服,把身材勾勒出玲瓏的曲線。
夏小北目光平靜地落在鏡中,對這套禮服非常滿意。
楚向南靠在一旁的歐式立櫃上,雙臂環抱,眼神倏地亮起,隨即又暗淡下去。
“不是意外。”
他陳述事實,聲音壓得很低,確保隻有她能聽見。
“當然不是。”
夏小北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地毯平整,侍者步伐穩健,偏偏在我背對人群、注意力被畫作吸引時‘失足’?這是想讓我當眾出個大醜。”
“剛才人群裡,至少有兩個人眼神不對。一個在侍者潑酒的瞬間,眼神是期待;另一個,在你躲開後,是失望。”
“意料之中。地脈薯的風聲漏得比我想象的還要快,也引來了比預估更貪婪的鬣狗。
總會有人想試試我的深淺。”
“哼!”
楚向南冷哼一聲,眼底滿是不屑。
“走吧,”
夏小北轉身,對楚向南伸出手,笑容重新變得無懈可擊,卻多了一層淬煉過的鋒芒。
楚向南握住她的手,笑容裡也帶上了幾分煞氣。
“今晚誰再不開眼,我不介意教教他們什麼叫規矩。”
兩人重新步入宴會廳。
氣氛有了微妙的變化。
之前那些或探究、或輕視、或純粹看熱鬨的目光,此刻都收斂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重新審視的凝重。
夏小北那鬼魅般的身手和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鎮定,徹底顛覆了他們對這位“內地新貴”的預想。
這絕不是個可以隨意拿捏的弱女子。
總督和總督夫人迎上來,態度比之前更加鄭重。
總督夫人拉著夏小北的手,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夏女士,您沒事真是太好了!剛才真是嚇死我了!雖然有驚無險,但終歸是我的疏忽,需要什麼補償請儘管開口。”
“夫人太客氣了,一點小事,不必放在心上。”
夏小北微笑回應,仿佛真的隻是經曆了一場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感謝夏女士的寬容!”總督立刻接口,“但今晚發生這樣的事,是我總督府的失職!我一定會徹查到底,給您一個交代!”
他的目光銳利地掃過全場,帶著明顯的警告意味。
這不僅僅是安撫夏小北,更是在維護總督府的顏麵。
在他的地盤上,用如此下作的手段試探貴賓,這本身就是對他的挑釁。
彙豐的霍頓再次端著酒杯湊近,臉上的虛偽收斂了許多,多了幾分真正的尊重。
“夏女士真是令人驚歎!剛才那一下,是東方的功夫嗎?優雅與力量並存!看來,我們之前對您的評估,需要重新調整了。您不僅擁有卓越的商業頭腦和科研天賦,還具備非凡的……嗯,應變能力。”
他刻意避開了“身手”這個詞,但意思不言而喻。
夏小北舉杯與他輕輕一碰,笑容依舊得體,卻帶著疏離。
“霍頓先生過譽了。”
晚宴的後半程,再無人敢造次。
那些暗地裡的覬覦和試探,被夏小北那驚鴻一瞥的閃避和此刻不動如山的從容暫時壓了下去。
觥籌交錯間,她依然是話題的中心,但主導權已悄然握在了她的手中。
她談論香江的未來發展,談論填海造田項目的進展,偶爾提及內地農場也隻是泛泛而談“基礎研究”和“人才培養”,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