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會計,咱們大隊難道就沒有什麼特彆的,值得發展的嗎?”
像是水窪子大隊,人家有水庫可以養魚,紅星大隊,那邊種得有桑樹,可以養蠶,還有劉家壩子,人家種油菜,菜籽送去公社油坊也是一次收入……
這些例子不要太多,甚至還有許多大隊辦起了廠子,槐蔭大隊也不差什麼,為什麼就不能想想辦法,廠子就不說了,種點經濟性作物就不行嗎?
上輩子在槐蔭大隊插隊,她手裡頭沒錢,也沒有機會回城探親,直到後麵回城之後還聽彆人提起過。
並不是每個大隊都像槐蔭大隊這個情況的,有些大隊想辦法辦廠,種各種各樣的經濟作物,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他們這水不如水窪子大隊,但是這裡山可一點都不差。
也可以學學人家種果樹什麼的,總會有出路的吧。
譚媛不解,明明槐蔭大隊的各個領導都不差,都是真心為了社員著想,就連最不愛管事的周書記這次不也是跑前跑後嗎?槐蔭大隊到底差到了哪裡?
“你這女娃娃從城裡來,沒吃過苦頭,想事情還是太簡單了。”
現在什麼東西都是統購統銷統一分配,就連種子也不能例外。
要麼指望農業局分配,要麼就隻能靠自己想辦法。
像棉花,油菜籽之類的經濟型作物種子到了公社,公社也隻會優先給往年也種這些東西的大隊,哪裡想得起他們。
再說了,槐蔭大隊大多都是山地開墾出來的田,糧食產量也遠遠不如彆的大隊,公社憑什麼將這些珍貴的種子留給他們大隊。
這些事情張會計不需要跟譚媛說,他隻是衝著譚媛無奈的歎氣。
“大隊長很看好你,你要是真想知道就自己去問他吧。”
趙小六針已經打上,還需要在醫院觀察一夜明天才能回去。
天都已經全黑了,醫院開著燈沒什麼感覺,但是外麵其實已經漆黑一片,今天沒有月亮,伸手不見五指,想要趕著牛車回去也沒得辦法,隻能在醫院將就一夜。
關建國出去一趟,回來的時候手裡拿著三個雜麵饅頭。
“吃吧,不吃點東西晚上會睡不著。”
說完直接放在病床邊的小桌子上,自己挫著手臂下樓去了。
這大晚上的,牛車停在醫院下麵他可不放心,他準備今天晚上就在這牛車上將就一夜。
譚媛拿起饅頭給張會計分了一個,兩人小口小口的吃著。
夜裡她找護士借了一床被子,抱著被子下了樓,找了一圈果然就看到陰暗處關建國環抱著手臂,蜷縮在牛車後邊的車板上。
關建國身高應該有一米八幾,此時此刻整個人縮成一團,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譚媛放輕腳步,趔趄的往他那邊靠近,儘量不想吵醒他。
直到將被子蓋在他的身上,也沒有看到他蘇醒的跡象,譚媛這才又轉頭回去病房。
她沒有注意到,蜷縮在牛車上的男人在她離開之後緩緩睜開眼睛注視著她離開的方向。
而在槐蔭大隊的趙家此時也是炸開了鍋。
自家的孩子哪裡有不心疼的道理,縣裡的醫院收費貴,槐蔭大隊工分又不值錢,要不是家裡沒存款,實在沒法哪裡會不送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