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信被趙德邦掏了出來,明明才收到沒有多久,卻已經翹起了毛邊,可見這封信的所有者反反複複看了多少遍。
趙央一把奪過,迅速將信掏出來,看起趙德邦都已經能背下的內容來。
德邦吾弟,見信如晤,多年未見.....
用點代替的句號,每次寫到口字都是用一個小小的圓圈代替.....
不一樣,跟譚媛的筆記真的完全不一樣,不是譚媛寫的,真的不是譚媛寫的。
小學讀的同一個學校,初中,高中同樣是同一個學校,趙央對譚媛的筆跡再熟悉不過,眼前這封信不論是誰寫的,都不可能是譚媛。
“姑姑,姑父他們真的還活著?!”
怎麼可能呢?要是真的活著,怎麼可能這十多年來一點音信都沒有,就這麼任由自己一家人欺負他們的女兒??
欺負,趙央當然知道,自己跟父母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就是欺負,就是吃絕戶,可是那又怎麼樣,譚媛一個孤女,沒有靠山,沒有後盾,欺負也就欺負了,現在在槐蔭大隊當知青,一輩子出不了頭,這些都是活該,活該如此!
可是要是那對夫妻沒有死,那一切可都不一樣了,趙央一想到小時候自己見到的那對夫妻,穿著或許都差不多,但是精神麵貌方麵,跟自己一家人比起來完全不一樣,他們是那麼的體麵,就算就隻是在那裡站著,一句話不說,都讓人打從心底裡畏懼,想要尊敬他們。
這樣的一對夫妻,是自己的姑姑姑父,他們有且隻有一個女兒,那個女兒因為自己,被送到了槐蔭大隊插隊。
自己一家人這麼多年來收到的錢,東西,沒多少是用到他們的女兒身上的。
自己剛剛還想霸占他們的房子,這些要是被他們知道......
隻要一想到這個可能性,趙央的手就忍不住發抖。
“爸,不行,絕對不行,絕對不能讓他們知道。”
“可是信上都說了,他們快要回來了,這紙包不住火啊...”
“誰說紙包不住火!紙包不住,那就用水潑,總能把這火給滅了!!那死丫頭在槐蔭大隊那個山溝溝裡呆著,你不說我不說,誰能知道?”
趙央眼裡有恐懼,更多的是瘋狂,越是害怕越是冷靜,她眼神淩厲,看向自己的父親:“爸,這封信除了你我,還有誰知道誰看見過?”
趙德邦被趙央的眼神唬住,這樣的眼神,從來沒有出現在她的女兒身上,她到底想要做什麼?
“還有人知道嗎?!”
久久沒有得到答案,趙央再次提問,趙德邦回過神來,不停地搖頭:“沒有,沒有人知道,這信就咱們兩個人看過。”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把這事給忘了,彆告訴任何事,我會讓我家公婆想辦法的!”
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繩子要是斷了,誰也彆想好過。
“你公婆?他們會幫忙嗎?”
“怎麼不會?這譚媛可是跟梁晉定過親的,還是姑姑親自跟我那個好婆婆定的,又是我婆婆親自去槐蔭大隊解的,他們不想管?我姑姑可不是個脾氣好的。”
趙央眼裡閃過狠戾,就算公婆不想管,她也有讓他們不得不管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