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畢行聽了手下人的彙報，驚訝得不行，還特意反問一句，怎麼可能呢？關建國怎麼可能就這麼走了？他居然真的什麼都沒有做嗎？
難道他的猜測都是錯的？
再次懷疑自己的判斷，主要是自從來了番市之後，除了最開始，後麵好像一直挺不順利的，這讓楊畢行開始懷疑自己，難道是番市這個地方跟他八字不合？
看來得儘快換個地方了。
心裡這麼想著，實際上手裡能動用的還真不多，從前在昌雲縣黑市賺來的，都已經用在打通關係上，後來來了番市，賺得比之前多太多，可是關建國帶著人跑了，以前還會做一些踩著線的生意。
至於現在嘛，關建國手裡的人徹底不參與退出他的生意，他們退回昌雲縣，而楊畢行自己也可算明白了搬起石頭砸自己腳，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滋味。
自己在昌雲縣多年，好不容易打拚出來的老底這就算是拱手送人了。
拳頭重重砸到桌子上，楊畢行的一雙眼睛鮮紅充血，想了許久，還是得發展自己的地盤跟人脈，隻有有了自己的地盤跟人脈，才會有源源不斷的供給。
而他手上現在最賺錢的生意，最大的籌碼，就是跟老吳的生意了，不過他並沒有讓老吳回來番市，鄭成功認識老吳，不論鄭成功現在在哪裡，有沒有被抓，他都冒不起這個險，老吳不能再回到番市了，必須得換個人來繼續乾才行。
生意不能停，必須馬上動起來。
楊畢行逼迫自己冷靜，在心裡盤算著他手裡還有多少人能用。
這冷靜下來一盤算才發現，他手裡的人竟然少得可憐。
關建國叛變，他手裡的人楊畢行插不上手，而鄭成功......
鄭成功在番市街頭混了多年，跟那些不願意下鄉，又找不到工作的人成天混在一起，慢慢成了混混頭子，手底下有不少不務正業的二流子，要是將那些人整合起來，人手可真不少。
就是這些人就跟一盤散沙似的，得好好考察調教一番，不然還真沒辦法用。
至於讓誰去收攏這些人，還真是個難題，楊畢行在腦子裡尋找著合適的人選，一時半會還真沒什麼頭緒。
.......
關建國開著車，甩掉從番市起就一直跟在他後麵的小尾巴，到了下一個城市補給，估摸著譚媛也已經上了前往浙省的火車，他這才撥通楊老大的辦公室電話號。
楊畢行怎麼也不會想到，兩人的關係已經徹底完蛋，甚至還發展成了仇敵，關建國還會再找他，握住電話聽筒，心裡琢磨著關建國撥通這通電話的用意，嘴裡什麼也沒說。
就好像這個時候這個情景，隻要誰先開口說話，就是誰輸了一樣。
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小兔崽子，自己已經輸過一次，絕不願意輸第二次。
就算再成熟的男人，有時也會有幼稚的一麵。
關建國在心裡歎氣，到底是自己的恩人，兩人之間不是那麼簡單的關係，他最終還是妥協開口。
“…...老大，我離開番市的事，您應該都已經知道了，我最後再勸您一次。”
他沒有明著勸說楊畢行什麼，他相信楊畢行知道明白他的意思。
楊畢行沉默，確實知道關建國說的是什麼，可惜早就已經來不及了，既然已經上船，他就從來沒有想到要回頭。
想到當初做冷板凳的時候，在辦公室給人倒茶的時候，好不容易寫的資料想的法子，卻不被重視隨意丟棄，最後卻發現自己被丟棄的東西被彆人采用，興衝衝的過去還反被罵的時候。
還有連累老婆章若水在同事家屬麵前抬不起頭的樣子，那些日子他連回憶都不想再回憶，更彆說走上以往的回頭路。
心漸漸冰冷，楊畢行拿著電話聽懂的手指發白“既然走了就彆再回來了，好好過日子，你嫂子前些天還念叨著讓你趕緊找個對象。”
道不同不相為謀，再說下去就沒意思了，曾經能在一起喝酒吃飯拉家常的兩個人，如今也到了相顧無言的地步。
心裡真是百感交集，勸不動就無需再勸，電話聽筒中傳來嘟嘟嘟的忙音，關建國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做什麼，應該想些什麼，最後隻能輕笑一聲，掛斷電話，開車繼續上路。
關建國腦子裡閃過楊老大的樣子，閃過兩人相識多年，他曾經給予自己的幫助。
這些都將隨風而去，楊老大如今一意孤行聽不進自己的勸告，當他越陷越深，以後將再也回不了頭。
兩人到底是走上了兩條截然不同的道路.....
歸途總是格外漫長。
譚媛現在不過就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得人民群眾，不是大隊青年隊長，也不是在大隊風光無限的廠長，出行方式也不過就是汽車跟火車了。
火車當然會比汽車更方便快捷，不過隻能買普通的坐票，想要臥鋪是不可能的，就算再多的錢，沒有相應的社會地位，就連火車臥鋪都不對她開放。
可憐的譚媛身懷‘巨款’，卻不能讓自己在火車上過得舒服一點。
好在張興國也不是那麼不近人情的人，想要馬兒跑，那就得讓馬兒吃飽草，利用自己的關係人脈給譚媛買了一張火車臥鋪票，讓她不至於屁股變成四瓣。
有了相對舒服的臥鋪票，在火車上，她已經比大多數人都舒服很多了，不過這次是用了張興國的人脈關係，真希望下次再坐火車的時候，她能靠自己買上火車臥鋪。
當然，如果是飛機票那就很好了！
想想後世隻要不是出國，大部分的地方都能一天之內到達，還有隨身攜帶方便通話的手機電話，不用特意到處找電話的日子，現在看來，真是神仙一般的日子啊。
心裡不管再怎麼想念，現在也過不上上輩子那樣的舒坦日子，也隻能在腦子裡想想就是了。
不過擁有上輩子的記憶，她知道以後的日子是什麼樣子的，以後的國家會如何發展，這已經領先彆人一大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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