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502的病房裡,窗外的大雨如注,宛如天河決堤,豆大的雨點不顧一切地砸向玻璃,發出密集而雜亂的劈裡啪啦聲,仿佛是命運無情的鼓點,狠狠地敲打著每個人的心弦。病房內,燈光被蒙上一層細膩薄紗,這薄紗像是被歲月摩挲得微微泛黃,透出一種陳舊而柔和的光,試圖安撫這壓抑氛圍中的不安,卻隻是杯水車薪。
病房的牆壁潔白如雪,可仔細看去,牆角處有幾處淡淡的汙漬,像是孩子無意間留下的塗鴉,又像是時間老人輕輕拂過的痕跡。靠近門口的一側,擺放著一個白色的衣櫃,櫃門半掩著,裡麵露出蘇瑤為林悅準備的幾件衣物。一件淡藍色的棉質睡衣,領口有些微微變形,那是林悅平時最愛穿的,蘇瑤想著她醒來看到熟悉的衣服或許會感到安心;還有一條淺粉色的圍巾,邊緣有些起球,那是她們一起逛街時買的,承載著兩人美好的回憶。在昏黃的燈光下,這些衣物的色彩顯得有些黯淡,仿佛也在為林悅的病情而黯然神傷。
病床旁的木質床頭櫃,表麵有些輕微的劃痕,那是日常使用中不經意間留下的。上麵放置著一個透明的水壺,裡麵的水映著燈光微微泛光,水中還能看到一些細微的雜質,這是醫院的自來水中難免會有的。旁邊整齊擺放著幾隻一次性水杯,杯身上印著醫院的標誌,其中那隻空水杯,杯口還殘留著一點點水漬,正是蘇瑤剛剛喂完林悅水後放下的。櫃子邊緣的那一小瓶護手霜,瓶身有些磨損,蓋子也有點鬆動,這是蘇瑤自己隨身帶的,想著林悅長時間臥床,皮膚會乾燥。這瓶護手霜跟著蘇瑤走過許多地方,瓶身的磨損見證了那些奔波的日子,而如今,它帶著蘇瑤的關懷,靜靜守在林悅的病床邊。
窗台邊擺著幾盆小巧的綠植,是綠蘿和多肉。綠蘿的葉子上有一些小小的黃斑,像是被蟲子咬過,在雨水的滋潤下,原本翠綠的葉片顯得有些萎靡;多肉的葉片倒是肥厚,但顏色卻不如剛買來時那麼鮮豔。它們本應是生命蓬勃的象征,然而此刻在蘇瑤眼中,它們的生機卻與林悅的虛弱形成了殘酷的對比,恰似在黑暗中搖曳的微弱燭光,隨時可能被命運的狂風吹滅,暗示著林悅生命的脆弱與無常。窗台上那張折疊的小卡片,紙張已經有些褶皺,字跡因為被淚水浸濕有些模糊,那是蘇瑤昨天寫下的,希望林悅醒來看到能感受到溫暖和力量。
林悅靜靜躺在病床上,頭部纏著的紗布猶如一圈圈蒼白枷鎖,將她與外界喧囂隔絕。紗布上有些許血跡滲透出來,那是剛剛換藥時不小心蹭到的,給這潔白的紗布添了幾分觸目驚心。她麵色如紙,毫無血色,乾裂的嘴唇微微顫抖,每一次微弱呼吸都帶著一種沉重的、潮濕的聲音,仿佛肺部有千斤重的石頭壓著。她緊閉雙眼,眉頭不時緊緊皺起,像是在與身體的疼痛進行著殊死搏鬥,細密汗珠不斷從額頭滲出,順著臉頰緩緩滑落,浸濕了枕巾,枕巾上已經有了一大片深色的水漬,宛如命運的淚水在悄然滑落。
蘇瑤,一頭黑色齊腰長發如綢緞般柔順亮澤,此刻卻因內心焦慮顯得有些淩亂,幾縷發絲貼在她滿是淚痕的臉頰上。她身著白色連衣裙,裙擺不再輕盈,上麵有一些褶皺,那是她剛剛在床邊坐下又起身時弄的。粉色運動鞋也失去了往日靈動,鞋麵上沾了一些醫院走廊的灰塵。剛剛喂完林悅喝水,她動作輕柔得如同微風拂過花瓣,可內心卻翻江倒海。微微俯身凝視林悅,眼中除了關切疼惜,還藏著深深自責。“悅悅,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該怎麼辦?這場該死的雨,仿佛要把我的希望都澆滅。”她的聲音帶著哭腔,輕輕哽咽著,手指不自覺地抓緊了林悅的被角,被角因為她長時間的抓握已經有些變形。
將林悅安置好,掖好被角,她直起身子,抬手捋發,動作卻有些機械,深深歎了口氣,無奈與擔憂如窗外彌漫的雨霧,將她籠罩。咬著下唇,下唇已經被咬得微微泛白,有一絲血跡滲出。目光在林悅臉上遊移,滿心期盼她能立刻醒來。“悅悅,你快醒醒吧,我一個人好害怕,沒有你在,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她輕聲呢喃著,像是在對林悅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聲音在這寂靜的病房裡回蕩,宛如在黑暗深淵中的無助呼喊,帶著一絲回音,更顯孤獨。
起身走向桌子,每一步都似踩在自己心上。桌上鮮花嬌豔,可在她眼中,卻如同生命即將消逝的象征。花朵的花瓣上有些小小的褐色斑點,那是開始枯萎的跡象,花香混合著病房裡的消毒水味,顯得有些怪異。把空水杯輕輕放在桌上,那聲極輕的“咯噔”,在寂靜病房與暴雨喧囂交織中,如同炸雷在她心頭響起,她身體猛地一震,驚恐轉頭看向林悅,確認未吵醒她後,才緩緩舒了口氣,可心依舊高懸,心臟跳動的聲音在她耳邊格外清晰,仿佛要衝破胸膛。回到病床邊坐下,握住林悅的手,那手的冰涼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她的手因為緊張和擔憂也有些微微顫抖,輕輕摩挲,眼神始終未離開林悅臉龐,心中默默祈禱:“悅悅,你一定要挺過去,隻要你能醒來,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這場雨何時才能停,是不是預示著什麼可怕事情,老天,求你開開恩。”窗外狂風裹挾暴雨,發出淒厲呼嘯,似在無情回應她的恐懼,雨滴打在玻璃上,仿佛是命運的嘲笑在耳邊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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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在遙遠江城的李家彆墅客廳裡,奢華水晶吊燈光芒耀眼,卻驅散不了屋內如暴風雨般壓抑緊張的氣氛。巨大落地窗將窗外花園的狼狽儘顯無遺,草坪被雨水打得東倒西歪,原本修剪整齊的草皮像是被瘋狂的野獸踐踏過,有些地方已經露出了褐色的泥土。花朵在狂風中凋零,花瓣散落一地,被雨水衝刷著,像是破碎的夢境。恰似李家此刻混亂的局麵,暗示著家族命運正遭受著狂風暴雨般的衝擊。柔軟真皮沙發上,李天、李國強和李文三人各懷心思,形成微妙而緊張的張力,仿佛是命運棋盤上的三顆棋子,各自麵臨著抉擇。
李天,身形雖高大挺拔,此刻卻如霜打的茄子,劍眉下雙眼滿是忐忑不安,時不時偷瞄爺爺和父親,眼神中還藏著一絲僥幸,恰似在暴風雨中試圖尋找遮蔽的飛鳥,卻不知危險仍如影隨形。他微微低頭,不敢直視長輩,手指在沙發扶手上慌亂敲擊,因為用力,指關節都有些泛白。內心天人交戰:“這次真的闖大禍了,爺爺和爸爸肯定不會輕易放過我。但要是能僥幸蒙混過去,以後一定不再這麼衝動。可萬一他們真的生氣不再信任我,那我的未來……這場雨就像我此刻混亂的思緒,理不清,逃不掉。”嘴唇微微顫抖,臉上懊悔中夾雜著一絲不甘,腦海裡不斷浮現出撞人那一幕,恐懼逐漸蔓延,猶如黑暗在心底不斷擴張,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後背已經被汗水濕透,襯衫緊緊貼在背上,很不舒服。
李國強,白發蒼蒼,歲月刻下的溝壑在此時更顯深沉,宛如命運在他臉上留下的滄桑印記。他正襟危坐,腰背挺直,眼神如鷹隼般銳利,緊緊盯著李天,除了威嚴與不滿,眼底還閃過一絲憂慮,仿佛是看到家族航船即將觸礁的船長。微微眯眼,眼睛周圍的魚尾紋更深了,心裡暗自思忖:“這孩子如此莽撞,若不加以管教,家族未來恐毀於一旦。可他畢竟是家族血脈,寄予厚望,真要嚴懲,又有些於心不忍。這場暴雨難道是上天對家族的警示?”雙手交疊,手指敲擊節奏愈發急促,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紅,眉頭緊皺,眉頭間的“川”字仿佛能夾死一隻蒼蠅,嘴角向下撇得更深,顯示出內心的糾結與憤怒,恰似暴風雨中波濤洶湧的海麵。他深知家族責任重大,絕不能因私情誤了大局,但對孫子又有著難以割舍的親情,猶如在天平兩端艱難權衡,心裡五味雜陳。
李文,麵容沉穩,此刻卻難掩焦急與疑惑。微微皺眉,額頭上出現了幾道深深的皺紋,眼神責備中帶著擔憂看向李天,率先開口,聲音雖平穩,卻難掩內心波瀾:“兒子,昨天你開車去魔都乾嘛去了?”他緊緊盯著李天,目光中帶著審視,像是要把兒子看穿,仿佛是試圖在迷霧中尋找真相的探索者。說話時,刻意放慢了語速,每個字都似乎帶著沉重的分量,“你最好給我說實話,彆再隱瞞什麼。”他的聲音在客廳裡回蕩,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同時又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那是對未知後果的擔憂。
李國強緊接著,聲音低沉有力,如悶雷在客廳滾動:“小天昨天開車去魔都,想撞死那個蘇瑤。哼,結果蘇瑤毫發無損,倒是把林悅撞得生死未卜。”說罷,重重哼了一聲,鼻孔因為憤怒而微微張大,眼中滿是怒其不爭,抬手點向李天,像是要將心中怒火都發泄出來。他的聲音因憤怒而微微顫抖,“你看看你乾的好事!家族的臉都被你丟儘了!”這怒吼聲在客廳中回響,震得水晶吊燈都微微晃動,仿佛是家族內部的風暴正在肆虐,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息,每個人都能感覺到暴風雨前的壓抑。
李文聽聞,目光如閃電般轉向李天,表情瞬間嚴肅,眉頭緊皺成“川”字,眼中憤怒、失望與擔憂交織。聲音不自覺提高幾分,因為激動,聲音有些沙啞:“兒子,你爺爺說的可是真的?”他向前探身,雙手緊緊抓住膝蓋,手背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仿佛這樣能讓自己稍微鎮定一些,“你知不知道你這一撞,可能給家族帶來多大的麻煩?”這一連串的質問,猶如密集的雨點,敲打著李天的內心,也敲打著家族命運的大門,不知門後等待的是救贖還是毀滅,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慌亂,儘管他努力掩飾。
李天微微低頭,囁嚅著:“是真的,爸。”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肩膀縮得更緊,像隻受驚的兔子。他不敢抬頭,生怕對上父親和爺爺那嚴厲的目光,“我……我當時太衝動了,沒想那麼多……”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哭腔,雙手不安地絞在一起,手指因為用力而變得蒼白,指關節哢哢作響,恰似在暴風雨中無助掙紮的藤蔓。
李國強看著孫子,眼神複雜,既有恨鐵不成鋼的無奈,又有長輩對晚輩的期許,還藏著一絲隱隱的心疼。緩緩說道:“小天啊,現在林悅已經今非昔比,她就是個普通人罷了。”他微微搖頭,眼中閃過惋惜,恢複威嚴神情。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歎了口氣,胸口因為歎氣而微微起伏,“你是家族的希望,不能因為一個女人就毀了自己的前程。”這話語猶如重錘,敲打著李天的心,也暗示著家族利益與個人情感之間的激烈碰撞,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疲憊,那是對家族未來的擔憂和對孫子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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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滿臉狐疑,眉頭緊鎖更深,額頭上的皺紋像是被刻刀加深了幾分,眼中滿是難以置信與警惕:“父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林悅不是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暗影嗎?怎麼一下子就變成普通人了?”他攤開雙手,身體向後靠在沙發上,沙發因為他的動作發出輕微的嘎吱聲,皮革摩擦聲在寂靜客廳格外刺耳。臉上寫滿了疑惑,“這其中難道有什麼陰謀?”他的疑問,仿佛是在黑暗中摸索的試探,試圖揭開命運神秘的麵紗,卻又害怕看到隱藏在背後的真相,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恐懼,儘管他努力保持鎮定。
李國強微微眯眼,眼中閃過複雜神色,緩緩說道:“她失去了記憶,現在和尋常女子沒什麼兩樣。”轉頭看向李天,神情格外嚴肅,一字一頓道:“小天,你要清楚,你是武者,肩負著家族的重任,將來是要繼承家主之位的人。我絕不允許你和任何普通人女性有牽扯,尤其是現在的林悅。”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指重重地敲了敲桌子,桌子因為敲擊而微微晃動,上麵的煙灰缸也跟著動了一下,強調著自己的態度,“家族的利益高於一切,你明白嗎?”這話語如同軍令,在客廳中回響,宣告著家族規則的不可侵犯,也暗示著李天必須在家族使命與個人情感之間做出抉擇,他的眼神堅定而不容置疑。
李天抬起頭,迎上爺爺堅定目光,眼中閃過掙紮、不舍與無奈,最終咬咬牙,認真說道:“我知道了,爺爺。”他握緊了拳頭,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像是在給自己打氣,“我會以家族為重的。”然而,他的眼神中仍透露出一絲不舍,隻是很快便被他強行壓下,仿佛是在暴風雨中被迫放棄避風港的船隻,雖心有不甘,卻也隻能順應命運的洪流,他的嘴唇微微顫抖,顯示出他內心的痛苦與掙紮。
這時,李文又將話題轉向:“父親,那我兒子小天是怎麼回來的?”重新坐直身體,雙手交叉抱胸,眼神中除了好奇,還有一絲擔憂。他微微皺眉,看向李國強,“當時情況一定很危急吧?”這一問,仿佛是在探尋命運轉折的關鍵節點,試圖從其中找到家族未來走向的線索,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急切。
李國強端起茶杯,輕抿一口,茶水因為放得有些久已經有些涼了,他微微皺眉,放下茶杯。熱氣升騰模糊麵容,更添神秘與凝重。緩緩說道:“正巧我去魔都的路上,看到小天的貨車被龍組追捕。那場麵,就像一群獵犬在追逐逃竄的獵物。我立刻讓司機停車,我一下車,小天就像看到了救星。就這樣,我把他救了回來。”他放下茶杯,雙手攤開,臉上慶幸中帶著一絲後怕,額頭上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再晚一會兒,小天就會被龍組的人抓住,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這講述,宛如在訴說一場驚心動魄的命運冒險,暗示著家族在複雜局勢中的驚險處境,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慶幸,同時也有一絲後怕。
李文聽後,再次看向李天,眼神責備與擔憂更深,語重心長道:“兒子,下次行事你可得先深思熟慮,好好計劃一番再行動。這次若不是你爺爺,你現在恐怕已經深陷囹圄了。”他輕輕搖頭,滿臉無奈,臉上的皺紋因為搖頭而更加明顯,“你得明白,家族的未來還指望你呢,彆再這麼魯莽行事。”這叮囑,猶如在暴風雨後的平靜中敲響的警鐘,提醒著李天命運的無常與家族責任的重大,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期許,希望兒子能真正吸取教訓。
李天默默點頭,臉上懊悔之色愈發濃重,頭低得幾乎貼到胸口,心中懊悔如潮湧:“這次真的太糊塗了,以後做事一定三思而後行。不能再辜負爺爺和爸爸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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