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澤遲難得生出了些許怯意.
或許也並不能稱之為‘膽怯’,隻是他不想在鴉隱麵前表現出自己不夠好的一麵。
哪怕是酒量不好,也不行。
“我——”
正當他遲疑地伸出手,想著乾脆閉眼一口悶掉。
又或者以‘酒精會影響大腦運轉’之類的理由隻淺嘗一口之際,卻被對方出聲打斷了。
“我知道了。”
鴉隱攏了攏披在肩上絨毯,起身衝宮澤遲笑了笑。
“既然粉紅朗姆是你給我挑的,那你要喝的酒也應該由我來挑選才對。”
說著她伸出一條白皙柔軟的胳膊,手指指向一側放置著密密麻麻酒瓶的酒架。
俏皮地歪了歪頭:“這些可以讓我隨便挑嗎?”
通常來說,宮澤遲並不喜歡他人來為他做決定,甚至為他安排必須要做的事情。
但在這一刻,他意外的發現,他無法拒絕麵前的這個少女的所有要求。
於是他隻坐在小牛皮的沙發裡,點了點頭,輕聲說:“好。”
鴉隱是個極有分寸的人。
在蘇文卿彆墅的藏酒室與宮澤遲相處的短短幾分鐘,足夠她獲悉對方不擅飲酒這一既定事實。
所以,為了晚宴的圓滿進行,她才不會刻意挑選那些過於烈性的酒液。
但心底的惡劣因子又忍不住地蠢蠢欲動——
她的確很想看,索蘭裡的高嶺之花會長,在酒精的侵蝕下是否會綻放出彆樣的一麵?
猶豫間,鴉隱從高低錯落的酒架中翻出來了一支透明的酒瓶。
然後腳步輕快地返回了宮澤遲所在的品酒區。
“喏,這個,低度數的龍舌蘭基酒。”
鴉隱也乾脆利落地打開了瓶塞,拿起宮澤遲麵前裝了粉色朗姆酒液的shot杯,仰頭一飲而儘。
“阿遲,你快再拿一個新的杯子出來,我給倒一點我特彆喜歡的龍舌蘭嘗嘗。”
纖長的睫羽簌簌地抖動了幾下,宮澤遲垂下眼簾:“沒有,這裡是我提前讓人布置的。”
“一般情況下沒有人會到這個地下酒窖裡,慢慢品酒。”
麵上浮起了一抹尷尬之色,鴉隱遲疑開口:“我本來還想問問你有沒有檸檬和鹽來著,想讓你試一試最經典的龍舌蘭喝法。”
“既然這樣,那不如改——”
“沒關係。”
鴉隱愣了一秒:“哈?”
藏在沙發與大腿間的手掌猝然攥緊,宮澤遲低聲開口:“我說,沒有關係,你倒吧。”
說完這句話,似乎消耗掉了他所有的勇氣。
他一邊彎下腰拉開抽屜,一邊繼續道,“我知道你可能會找龍舌蘭酒來喝。”
“所以也提前讓人準備了鹽和切好的檸檬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