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這番話於成野森而言沒有起到絲毫的安撫作用,眉頭皺得像能夾死蒼蠅。
“所以你早就猜到了鴉宅裡有人對你意圖不軌,卻依舊放任自己處在危險裡?”
自打跟鴉隱交往以來,他第一次展現出了對她做法的強烈不認同。
“沒有什麼東西能有你的命重要,我覺得你這樣的做法十分——”
“愚蠢?”
鴉隱率先做了搶答,“彆那麼緊張,我話還沒說完呢,而且這隻是我的猜測,不一定真的中毒了。”
“我想想,大概是這周三晚上我跟阿元回家的晚餐裡,就有車前草和薄荷一塊兒熬煮的清涼飲品,但晚上八點送進我房間裡的滋補品,卻是一盞血參茶。”
“這三類東西混在一塊兒,會產生累積性的毒素侵蝕神經,而我的母親或許就是因為中了這些類似的小伎倆,病入膏肓,撒手人寰的。”
鴉隱朝成野森笑了笑:“那些相克的食材或者東西,我都沒碰。”
成野森深吸了一口氣,極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所以你覺得,要害你的人見法子不奏效,又迫不及待要你倒黴……”
“所以不會再像之前對付你母親那樣日積月累地‘下毒’,而是會選擇風險更高,但是見效更快的手段?”
成野森依舊提心吊膽:“那你找到隱藏在鴉宅裡的‘間諜’了嗎?有沒有懷疑的人?”
鴉隱點了點頭:“當然有了。”
能長期與她接觸,並且熟知她日常喜好的,隻有楊管家、廚娘崔姨還有女侍萍萍這三個。
她不欲與成野森分析太細,隻笑著朝對方討人:“為了以防萬一,我想在梅奧用最尖端的醫學技術做一個全身檢查。”
“之後可能還需要一個比較懂得‘神經毒素’這方麵的專家,跟我回家裡一次,阿森你能幫我這個忙嗎?”
成野森耳朵裡隻聽得見‘跟我回家’,這四個字。
他挺起胸脯,竭力做出毫無私心的模樣:“當然沒問題,我還可以派一隊人馬幫你把整片宅院都翻個底兒朝天。”
“那個奸細大概率不會蠢到將那種特殊的神經毒素藥劑隨身攜帶,有我在,能替你省很多事。”
鴉隱表示謝絕,這麼大張旗鼓的搞,是生怕鴉老爺子和鴉家大伯不知道她跟他的不正當關係嗎?
“謝了,我這邊捉人肯定要拿贓的,這點小事兒用不著你出馬,還沒那麼快動作,隻是藥物鑒定需要你這邊幫幫忙。”
被拒絕的成野森並不泄氣,而是打蛇隨棍上地提起了另外一個建議:“既然還沒這麼快抓住那個內鬼,那你先搬出來唄。”
“家裡多危險啊,萬一那人跟木真一樣喪心病狂,自己不活了也不想讓你好過,直接給你和阿元投放劇毒怎麼辦?”
他越說越覺得有底氣:“要我說,反正嫌疑人就那個三個,挨個弄出去‘好好招待’一番,總有人會吐實話。”
“擅長‘這方麵’的好手我這裡也有不少,要我借你一個嗎?”
“停停停——”
鴉隱見這人的思維越來越發散,說的話也越來越離譜,連忙叫停,“複仇的事當然要自己來才夠儘興。”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成野森賊心不死地繼續敲邊鼓:“真的不考慮先搬出來嗎?”
“我覺得在把那個內奸抓到之前,你不能夠再碰家裡的飯菜了。”
鴉隱這會兒也品出來這家夥真正的目的地了,似笑非笑地開口:“那阿元也得跟我一塊兒搬出來才行。”
“行啊,怎麼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