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s大廈第153層,頂層公寓。
原本燦爛的陽光隨著落日西斜,頃刻便被重重的烏雲所取代。
在這處林塔最高的地標性建築外,隻餘厚重而陰沉的雲海,隨著每一道耀目的閃電與轟鳴的雷聲,不斷翻湧著。
像倒扣在天幕上的巨浪,將地麵上的燈紅酒綠與人間煙火,悉數遮蔽。
於燼落赤著腳倚坐著柔軟的坐墊,絲毫不受落地窗外宛若世界末日般的景象所影響。
他專心致誌地在身前的畫布上,肆意塗抹描繪著。
寬闊的大廳裡溫暖如春,喑啞的吟唱的男聲從音質極佳的音響中流瀉而出:
,don’teith.”
【如果你執意跌落穀底,彆因為妄想讓我與你一同送死而煩惱】
“andion’tanserifca.”tooetin.”
【我對你的呼救不會有任何回應,因你永墮地獄而感到暗喜】
“……”
他已經描繪過無數次那座失火的宮殿,那些與冬日裡紛飛的細雪一同飛揚的灰燼。
但這一次,在他的畫卷之上不再是那些不會動的景物。
在一片繁花盛開的綠茵草甸上,一位穿著水紅色薄紗裙的少女坐在黑色的高頭大馬上。
她的儀態優雅,容貌昳麗。
頭頂上戴著鮮花編織的花環,附身湊近畫卷右側臉部留白,穿著一身盔甲的騎士。
落日的餘暉落在她白皙而柔軟的皮膚上,襯得遠處的山巒湖水與漫天雲霞都失去了原本的瑰麗色彩。
這畫並非他原創,是仿的一幅舊時的古畫。
隻是他將畫麵中女子的發色和容貌,都做了更改。
原本應該是棕紅色的長發,被他畫成了如綢緞般飄逸的黑色。
偏於柔美的少女的側臉,也被他改成了極具侵略性的昳麗的容顏。
“叩叩叩——”
客廳外傳來的敲門聲,即便在搖滾樂曲的覆蓋下,也依舊被他清晰地捕捉到。
他剛興衝衝地放下畫筆,想要前去迎接,就聽見門鎖解開的聲音。
一個西裝筆挺,約莫三十歲上下年紀的青年人站在玄關處,恭敬地開口:“落少,到時間再做一次檢測了。”
說完,他往旁邊一讓,一位穿著一身白大褂的醫生拘謹地衝著門內的方向彎了彎腰。
於燼落隻瞥了一眼,又坐了回去,他的聲音淡淡的,卻充斥著上位者的威壓:“出去。”
戴眼鏡的西裝男人顯然早就料到了會有這樣的狀況。
他深吸了一口氣,頂著巨大的壓力再度開口:“可是公爵那邊要求,今天再讓醫生給您……”
“我說了,滾出去。”
於燼落再度抬眼,漆黑的眼眸裡流淌著冰冷的,無機質般的光澤。
視線落到西裝男人的身上,“很難理解嗎?”
好不容易鼓起來的那點兒勇氣,頓時像一隻漏氣的皮球般乾癟了下去。
西裝男人在對方鋒利而冰冷的眼神中再度垂下了腦袋,囁喏道:“是。”
“那就先不打擾了,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