鴉隱聞聲抬頭,穿過一整個教室的斜對角,視線剛好落到站在前門外的那道高大頎長的身影。
很多時候她都覺得宮澤遲是尤為信奉‘規則與製度’的那類人。
她就坐在教室最後排靠窗的位置,離後門最近。
而且現在是課間休息時間,明明他隻需要從後門走進來,就可以跟她說話。
可偏要遵守規則,在進入彆班教室找人之前,從前門拜托其他同學叫她出去……
又或許,這是另一種意義上的‘示威’?
鴉隱遠遠衝著宮澤遲笑了笑,隨後便要起身往他的方向走去,可剛一動,便感覺到右側的手臂被人拉住了。
低頭一瞧,於燼落支著腦袋正衝她笑:“快去快回。”
瞬間,鴉隱便感覺到從四周傳來的各類視線變得灼熱了幾分。
她動了動手臂,這一次輕易便掙脫開了。
於燼落依舊笑眯眯地看著她:“下堂課要講不含時薛定諤方程,含時的我都還沒搞明白呢。”
“你得多教教我。”
鴉隱含糊應了聲。
試圖快速離開這個因宮澤遲和於燼落同時與她產生‘對話’後,周遭的氣氛都變得焦灼起來了的空間。
這也是如果采取‘左右逢源’這一策略的弊端之一,難免被人當作熱鬨觀看。
鴉隱隨著宮澤遲的步伐往外走,一路行過一條長廊,路過的學生90都會對他們二人行‘注目禮’。
“會長大人要帶我去社長辦公室嗎?那邊離彙知樓有點遠,我可能趕不回來上物理課程。”
宮澤遲抿了抿唇,聲線依舊平穩:“不是,隻是想尋個稍微安靜點兒的地方跟你說說話。”
鴉隱心說奇怪,自打宮老爺子的壽宴上出現槍擊事件後,宮澤遲花了約莫兩個星期的時間終於平息了此事。
今天應該才剛返回學校,不著急去處理那些堆積的學生會事務,偏偏來找她……
果然還是因為於燼落的一係列操作,而感到不安了嗎?
很好,她不太喜歡他總是一副智珠在握,好似沒有什麼能讓他的心緒掀起波瀾的冷傲形象。
“噢,會長大人想說什麼?”
宮澤遲推開了一間無人的試卷打印室的門,示意鴉隱隨他一塊兒進去。
空氣中充斥著淡淡的油墨的味道,混合著累積堆放的一摞摞卷子,木質調的氣味漂浮在這方靜謐的空間裡。
他冷靜地想,果然不是錯覺,她的確對他變得冷淡了。
如果按照往常的時刻,他專門趁著課間的時間來找她。
又或者說出‘想跟你說說話’這類,明顯具有個人情感色彩的語句時——
她應該會給出諸如‘你想我了?’‘哪陣風把你給吹來了’這類生動的,有趣的回應。
而不是平鋪直敘,直入主題地問他到底想乾嘛。
“我想問,上周五你不是因為家裡有突發狀況,所以拒絕了去溫泉的邀約麼?”
宮澤遲儘可能平靜地再度發出邀請,“所以我想問,你這周末有沒有時間。”
鴉隱差點兒被氣笑了:“都6月了,這麼熱的天,我不想再給自己找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