鴉隱看著於燼落回複的消息,先是一愣。
緊跟著,一股極強的冷意如附骨之蛆般爬上了她的脊背。
按照常理來說,於燼落的目標是她。
在絕大多數情況下,根本不會在意她家裡那些破事兒。
雖說是否有過因為一時的興趣,而在學院裡做出‘跟蹤窺視’她的行徑這一點還未考證。
但鴉隱並不覺得,以於燼落所表現出來的‘喜歡’,能到真要跟她談婚論嫁的地步。
即便他有過幾次邀請她當未來公爵夫人的戲言,可終究隻是‘未來’。
未來的事情有誰能定的呢?
所以於燼落應該不會知道,她的‘真假弟弟’的事件。
那麼他口中詢問的‘符合特征的什麼人’就很值得一品了。
鴉隱可沒忘,她在意外撿到的那條於燼落的項鏈吊墜裡,藏在裡麵的小像。
那個被她視作於燼落母親的女人,不正是也生了一頭黑色的卷曲長發,外加一雙斜飛上挑的鳳眸麼?
已知,於燼落的父親是現任國王的親弟弟,蒂特蘭公爵於淵。
而母親又是這麼一副王室直係血脈的長相,那豈不是……
一時間那些被於燼落當做玩笑一樣說出口的往事,紛紛浮現在了她的腦海。
什麼‘我母親從小就不喜歡我’‘把我推進燃燒著的壁爐裡的人沒有受到任何懲罰’‘推我的人是我的母親呢’等等,諸如此類的‘逆天’發言。
一切都很好理解了。
極端的罪惡感和受製於人的窘迫感,還有被迫誕下孩子的屈辱和憤怒感。
把那個原本美麗典雅,又明媚張揚的女人給逼瘋了。
於燼落的母親並非自願留在公爵府內,也不是什麼平民裡飛出來的金鳳凰。
很有可能……她本來就是一隻鳳凰。
隻不過被人強製折斷了翅膀,最終湮滅在了以自身燃燒的熊熊火焰裡。
因為怨恨,所以不再有‘重生’。
——可他大爺的,這事兒是她該知道,又能知道的嗎?!
「嗯,看到了」
好了,這下子什麼痛苦、憤怒、悲傷之類的情緒全都一掃而空了,留下來的隻有恐懼。
鴉隱根本就不想跟於燼落這個危險人物,討論她家裡那點兒‘真假少爺’的事。
可事到如今,瞧著於燼落的試探性詢問,顯然已經又懷疑上她了。
話說於燼落的母親,該不會是之前宮澤遲來她家‘做客’的時候,在餐桌上跟她提到的那位國王的妹妹……年滿二十就‘病逝’了的於熠吧?
要向宮澤遲求證下那位公主的長相嗎?說不定她是自己嚇自己呢?
可這事兒已經被她當作安撫‘黑化’的成野森,所信口開河的理由了。
要再添一個宮澤遲也知道於燼落的秘密,可不一定能達到萬一事發後‘分攤’傷害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