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清感覺自己找回了一點兒力氣,僵直著身體從地上站起。
由被俯視的位置,變為了至少是與對方平視的情狀。
這令她多少增添了一點兒心理安慰:“我的車輪胎爆掉了,要不是我反應還行,差點兒開進路邊的溝裡。”
鴉隱心說對這人而言似乎也沒什麼差彆,反正都走不了。
她率先折返回了駕駛座,摁了下喇叭,示意對方上車。
“你之前說,走了差不多有3公裡的路程回來,我先載著你往前開,到時候看看有沒有備胎,可以換上,你再往前開一截。”
鴉隱把著方向盤,有條不紊地提出建議,“應該可以開到信號穩定一點的地方,道路救援不知道能不能來得及過來。”
“剛才播報了暴雨橙色預警,所以我的建議是可以先找到就近的一家汽車旅館住一晚,等雨勢變小再上路。”
柏清知道對方說的有道理,畢竟現在已經臨近日落時分。
就算真能換上備胎,但冒著暴雨預警開並不熟悉的道路的夜車,顯然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不過她更想知道的是——
“你會換車胎?”
見對方並沒有流露出不耐煩的神色,柏清小聲開口,“我不是質疑你的意思。”
“隻是不太確定,我那輛車裡有沒有備上專門的工具箱。”
“放心,我有。”
聽了這話,柏清也就不再多嘴了。
她是個不太能閒下來的性子,見空氣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便自顧自地打量起車內的環境來。
這是一輛集性能與舒適度兼顧的越野車,底盤高,車內空間寬闊,行駛在道路上十分平穩。
或許不隻是車子本身性能不錯,對方的駕駛技術也很令人安心。
車內沒有任何花裡胡哨的特彆裝飾,柏清甚至沒在車裡發現任何第三個人的‘蹤跡’。
她皺了皺鼻子,嗅到了一股淺淡的檸檬味。
這氣味聞著十分清爽,不像她的車裡浮動著甜膩的花香氣。
於是她不由的暗暗記下,這一係列的‘信息’,並默默在心底評估,或許於燼落就是喜歡這種‘乾脆利落’的女人。
從她冒失攔車的行為發生後,對方的一係列舉動沒有絲毫拖泥帶水的意思。
從確認她是否具有威脅性,到大致排除她的嫌疑後,對她伸出了援手……看似冷酷,但人格底色卻自有一分柔軟。
“咳咳。”
象征性地清咳了兩聲,柏清本想為自己接下來的試探行為做一個鋪墊,結果還沒得及開口引出話題,汽車便絲滑地靠邊停穩了下來。
柏清:“……”
鴉隱沒心思去考慮對方是否在打什麼小九九,熄火下車後朝對方抬了抬下巴:“把車鎖解開。”
隨著‘滴’的一道輕響,她將汽車後備箱打開,熟練地從停靠在路旁的一輛轎跑裡,翻找出來了備胎。
緊跟著開始了一係列擰鬆螺絲,將千斤頂放進卡槽,卸下廢棄蔫耷的破損輪胎,開始更換備胎……
柏清也跟著蹲下身,試圖在一旁充當遞遞扳手之類的工具人角色。
結果眼看著對方絲滑無比的一係列操作,她的嘴巴慢慢張大:“你挺厲害的,還有什麼東西是你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