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就坐在一堆血腥衝天的屍體堆旁邊,麵對著迷霧穀的現任最高議員博洛斯·哈貝謝爾德,卻是毫無顧忌的侃侃而談。
要說鬥篷之王統一整個穀地的過程,那實在是沒有什麼好說的,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是安卡王謀略無雙也好,還是他運氣逆天也還,基本上每一步都走在了正確的道路上。
首先安卡在桑比亞冒險的過程中,既積累了一定的名聲和人望,又鍛煉出了一支可靠的武裝力量——裝甲鬥篷。
之後安卡和他的冒險夥伴們回到家鄉,在目睹了家鄉的黑暗惡劣的局勢後,果斷抓住機遇,利用尖銳的社會矛盾獲取了當地民眾的支持,眾望所歸的安卡直接上位,建立了一個並不起眼的地方割據勢力。
安卡和他的城邦乃是四戰之地,不過由於他過往的名聲和接下來的低調,新生的戰役穀並沒有引起其它勢力的敵視和打壓,而他們也因此獲得了難得的修養生息的機會。
安卡王在休養生息的過程中,內修政治,外交友邦,經過近十年的發展和積蓄,鬥篷之王突然發動統一戰爭,在安卡的提前布局之下,通過一係列合縱連橫的策略,他們幾乎以秋風掃落葉之勢,直接掃平了所有的穀地城邦。
而這個時期的外部環境對新生的穀地之王來說也是比較友好的。
首先北方的冰川正好開始消退,空出了大片的無主土地,月海北部諸王國忙於搶占這些苔蘚沃土,根本無暇顧及穀地的局勢。
此時南方的桑比亞剛剛占領並吞並月穀,正在儘可能的消化新領地;另一個臨近強國科米爾正在遭受一次史無前例的獸人潮入侵,更南邊的瓊達斯則內亂方興未艾。
等到這些國家真正騰出手來的時候,安卡卻已經基本上完成了他的統一戰爭進程,隻有弓穀在桑比亞不惜一切代價的插手下未能被收複。
可以說,在統一穀地的過程中,鬥篷之王安卡基本上沒有犯什麼錯誤,他的穀地之王名號可以說是實至名歸。
不過對於鬥篷之王安卡在完成了穀地統一之後的操作,威廉卻是不敢苟同,他甚至認為鬥篷之王在管理國家方麵連三流的水平都不如。
當博洛斯聽著威廉將鬥篷之王能夠統一穀地的內外因素,進行了深入淺出的解析之後,卻是有種醍醐灌頂般的感覺。
也就是博洛斯不懂的儒家文化,否則他一定會說一句,鬥篷之王打天下時,天時、地利、人和,三者齊備,舍他其誰。
怪不得自從安卡·巴利斯克之後,穀地再難出現另一位至高之王,原來想要完成穀地的統一需要這麼多的必備條件,哪怕是近百十年來業務水平最好的拉珊王,感覺距離鬥篷之王也相差甚遠,這不僅僅是因為人不行,時機也不對,要是能成事兒那才有鬼了呢。
接著威廉開始點評鬥篷之王登頂穀地之王後的一係列操作,評語卻是又走了另一個極端。
你說你都稱王建製了,不趕緊建立政權穩固統治,卻像個二傻子一樣帶著親衛隊四處亂跑,今天圍剿個山賊草寇,明天獵殺個邪魔異怪,再後天追蹤個邪惡法師,美其名曰拯救無辜人民於水火。
堂堂一國元首,卻乾著治安官和傭兵的工作,傻不傻呀?
常校長地圖微操丟江山,你鬥篷之王更進一步,衝鋒陷陣保無辜,伱說這是你該乾的事兒麼?
身在其位,當司其職。
在威廉看來,這是任何一個掌權者都應遵守的最基本的操守。
當然如果你在乾好本職工作的前提下尚猶有餘力,倒可以再乾點職責之外的事情也未嘗不可。
博洛斯並不認可威廉對鬥篷之王最後幾年執政期的點評,雖然他也覺得鬥篷之王本應做的更好,但是縱觀費倫大地上曾經出現過的賢王,卻不得不承認安卡王已經是做的最出色的一個了。
不是我們的王不夠優秀,而是王的敵人太過狠毒卑鄙。
這是絕大部分鬥篷之王的崇拜者,甚至包括研究這一段曆史的學者們常說的一句話。
曾經博洛斯也非常認可這一段對王者偶像的辯護詞。所以當威廉貶低鬥篷之王的治國才能時,博洛斯忍不住來了一句:如果把你放在鬥篷之王的位置上,你乾的恐怕會比鬥篷之王糟糕一千倍!
威廉聽了後,卻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他道:“我正是自認為可以比鬥篷之王做得更好,故而才起了征服整個穀地的心思,不然我又何必乾這種拾人牙慧的事情!”
博洛斯不服氣的說道:“我倒要聽一聽閣下的高見,若你真的一統穀地,你又如何治理你的王國?”
威廉道:“我若細說自己的施政方略,恐怕十天半個月也休想說完,況且有很多東西不是親身實踐,親眼目睹,隻用嘴說是說不清楚的。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的大略施政方向。
首先就是要建立一個高效的集權式管理機構,負責管理整個穀地的一切事務,以取代腐朽臃腫的領主製。
然後統一政令,調整稅率,加強各穀地城邦的聯係,消除地域離心主義,重農興商,提升普通平民的生活水平。
修訂統一的律法,推廣法治,尤其是要大力發展平民教育,開啟民智,培養人才,提升整個國家的底蘊和潛力。”
威廉這一番話說的卻是有些空泛,畢竟隻有大而化之的大綱,而無實質性的細節措施。可博洛斯卻是聽得心潮起伏,他從未聽過如此係統而又全麵的治國理政的大方針。雖然沒有具體的細節填充,卻已經給有心人指明的最光明的道路。
就像臥龍在茅廬裡說“踞荊州,奪益州,南和東吳,北攻曹魏”,雖然還沒有給出具體的謀劃,卻已經把大耳兄給勾動的神魂顛倒一樣。
沒跑了!這就是俺命中注定的另一半!作為鬥篷之王的追隨者的遺脈,博洛斯心中總有一個追隨新王者的夢想。
他對威廉的才能可以說是已經有了初步的認可,但是作為一位老騎士最後的倔強,博洛斯·哈貝謝爾德已然十分嘴硬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