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茄子！”
快門按下的瞬間，林丹妮頭上的梔子花突然開始滲血，滴落血珠。
高盛身邊的事物開始扭曲起來，少女的麵容溶解成急救室慘白的頂燈，銅碑上的文字扭曲成心電監護儀的綠色折線。
“誒，高盛，高盛！”
“啊。”
回過神來的高盛，額角流下了一滴冷汗，他看著眼前的周明軒，對方正擔心的看著他。
“沒事吧高盛，你不會是跟班花合照太激動宕機了吧，她已經走了喔。”
“喔。”
高盛向右邊偏了偏頭，他仿佛還能聞到那股梔子花的味道，帶著一股血腥。
“彆發愣了，小賣部走起。”
“我請你，要喝什麼？汽水？。”
周明軒拉開了冰櫃，拿出了一瓶橘子汽水。
高盛接過那瓶冒著冷氣的橘子汽水，汽水瓶上的生產日期……看不清——那些數字正在汽水裡融化，變成一條條交錯跳動的黃線。
手裡緊緊握住汽水瓶的高盛，冰涼的觸感透過掌心傳來，帶來一絲短暫的清醒。
但他的視線又開始模糊起來，眼前的場景仿佛被一層薄霧籠罩，周明軒的身影在他眼中時而清晰，時而扭曲。
耳邊依舊回蕩著那種低沉而詭異的嗡鳴聲，像是某種無形的存在在低聲訴說著什麼。
“喂，高盛，你真的沒事吧？”周明軒皺了皺眉，伸手在他麵前晃了晃，“你看起來不對勁，要不要去找老師？”
高盛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他的喉嚨乾澀，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連吞咽的動作都顯得困難。
他抬起手，狠狠揉了揉太陽穴，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我沒事，呼。”
周明軒狐疑地看著他，顯然不太相信這個說法，但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他隻是輕輕拍了拍高盛的肩膀，“行了，彆硬撐了，要是真的不舒服就去醫務室躺會兒，反正拍照還得等一會兒呢。”
高盛點了點頭，但他的腳步卻沒有朝醫務室的方向邁去，目光掃過周圍的校園，熟悉的場景此刻卻透著一股陌生感。
操場上的學生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笑聲和談話聲混雜在一起，形成了一種嘈雜的背景音，而他，卻仿佛置身於另一個世界，與這一切格格不入。
他的腦海中閃過零碎的畫麵，像是被撕裂的記憶片段，漆黑的隧道，閃著紅光的黑影，發出詭異光芒的符文……那些畫麵一閃而過，卻讓他感到一種詭異的熟悉。
不由自主移動腳步的高盛，走向了教學樓後的那片小樹林，那裡的樹木密集，枝葉繁茂，常年不見陽光，即便是白天也顯得有些陰森。
他的心跳加速，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牽引著他，一步步走向那未知的深處。
樹葉在微風中沙沙作響，腳下的泥土濕潤而鬆軟，高盛的每一步都像是在踩著棉花，身體輕飄飄的，仿佛隨時會飄離地麵。
他的呼吸急促，額頭的冷汗順著臉頰滑落，滴在他的衣領上，留下一片濕痕。
“我要去哪？我該去哪？”他喃喃自語，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