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吸血的死法……
沈安腦海中飛速掠過一些晦澀難懂的妖魔典籍。
其中便有提及,某些低階妖物,或是誤入歧途,修煉了陰邪功法的武者,會以吸食生靈精血為修煉的捷徑。
飲鴆止渴,卻能速成。
難道……是妖魔所為?
一股寒意自沈安腳底升起。
開平縣城,雖地處偏僻,但終究是人煙稠密之地,離北原城不過百裡。
尋常妖魔,縱然膽大妄為,又怎敢如此明目張膽地潛入城中作祟?
更何況,若是妖魔凶性大發,為何單單隻取走了女俠的性命,卻對那兩個青狼幫的護法視而不見?
不對,並非視而不見。
那兩個護法,分明是死於女俠劍下。
那麼,真相隻有一個可能……
是女俠在搏殺兩名護法之後,才突遭不測,被那暗中潛藏的凶手所害!
沈安再次俯身,審視著這片狼藉的現場。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氣,刺鼻難聞,主要源自那兩具青狼幫護法的屍體。
反觀女俠的屍身周圍,地麵上幾乎沒有血跡,唯有她自身軀體乾癟,如同被抽空了血肉精華後,留下的枯槁軀殼。
這景象令人心底發寒。
這說明,吸食她精血的凶徒,手段極其高明,動作迅疾如電,甚至可能在她斬殺護法的瞬間,亦或是剛剛結束戰鬥,全身心神略有鬆懈的那一刹那,便驟然暴起,一擊斃命。
沈安緩緩站直身軀,目光如鷹隼般銳利,環顧這破敗不堪的院落。
殘垣斷壁,蛛網密布,荒草叢生,一片蕭瑟景象。
一陣冷風吹過,卷起幾片枯黃的落葉,在地麵上發出沙沙的聲響,更添幾分陰森與寂寥。
除了他和三具冰冷的屍體,這院子裡空空蕩蕩,再無他物。
那個吸食人血的詭異之物,早已遠遁無蹤,不留一絲痕跡。
線索至此,又中斷了。
沈安眉頭緊鎖,沉吟片刻,決定先處理掉這三具屍體,總不能任由他們暴屍荒野。
他走到院子角落,撥開雜亂的草叢,找到一把鏽跡斑斑的鐵鍬,鍬柄已經腐朽,握在手中發出吱呀聲響。
顧不得許多,他掄起鐵鍬,開始在略顯鬆軟的泥地上挖掘起來。
一下,兩下,泥土翻飛。
夜色愈發濃重,如墨般潑灑下來,冰冷的月光穿透雲層,灑下一片慘白的光輝,將這破敗院落映照得更加陰森可怖。
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泥土氣息,混雜著淡淡的血腥味,令人感到一陣陣壓抑與不安。
……
沈安甩掉鐵鍬上的浮土,粗略地打量著挖好的土坑。
坑洞不算深,但容納兩具屍體綽綽有餘。
他走到青狼幫那兩人身旁,彎下腰,一手抓住一具屍體的衣領,略一用力,便將他們如同拖拽死狗般拉了起來。
屍體已經開始僵硬,四肢關節不再靈活,拖在粗糙的地麵上發出沉悶的摩擦聲,令人牙酸。
沈安麵色冷漠,眼神毫無波動,將他們粗暴地扔進土坑裡,姿勢隨意至極,如同丟棄兩袋毫無價值的垃圾。
他本就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對於這些為虎作倀,欺壓良善的幫派分子,心中沒有絲毫憐憫。
他們死於誰手,為何而死,都與他此刻的目標毫不相乾。
重要的是,他們絕不能留在這裡,成為吸引他人注意的引子,徒增變數。
填土,掩埋。
沈安揮動鐵鍬,鏟起潮濕的泥土,傾倒進坑洞之中。
鐵鍬鏟動泥土,發出單調而規律的沙沙聲,在這寂靜無聲的深夜裡顯得格外清晰。
月光慘白如練,冰冷的光輝映照著他忙碌不停的身影,在地麵上投下長長晃動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