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疑點,恰恰就是他太平凡,太不起眼了。”
沈安做出判斷,語氣篤定。
“能在淵獄那種絕地看守數十年,甚至可能上百年,本身就不可能簡單。”
顧展昭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弧度,帶著幾分洞悉獵物蹤跡的銳利。
“要麼,他真就是個與世無爭、安分守己到極致的老家夥,一輩子隻求安穩。”
“要麼……”
“他,就是我們要找的那條藏得最深,也最狡猾的魚!”
雲仙兒輕輕吸了口氣,胸口的傷處似乎又有些隱隱作痛。
她提醒道:“天機處對晉王府內部的滲透,一直舉步維艱,唐克用此人防範之嚴密,超乎想象。”
“我們這次前往北原城,行事務必加倍小心,尤其是關於晉王本人的探查,稍有不慎,便可能驚動那頭猛虎,引火燒身,後果不堪設想。”
沈安站起身,走到石桌旁,目光落在攤開的簡易地圖上。
他的手指,準確地點在了北原城的位置。
“看來,我們這位‘老劉’……”
“就是我們切入北原城這潭渾水的第一個突破口了。”
他語氣依舊平靜,不起波瀾。
但那雙深邃眼眸的底處,卻有銳利如刀鋒的光芒一閃而過。
一個能在淵獄看守漫長歲月,被所有人忽略,幾乎化為背景板的老頭。
這平凡的表象之下,究竟隱藏著怎樣的驚濤駭浪?又牽扯著多少秘密?
任務的輪廓已然清晰,但前方的迷霧,卻似乎因這初步的揭示,而變得更加濃重,更加叵測了。
燭火搖曳,映著三人凝重的臉龐,也映著那枚靜靜躺在桌上的玄黑星紋令。
新的棋局,已然展開。
夜色如墨,潑灑在嵐郡一處僻靜的院落。
風聲低徊,卷動著簷下燈籠微弱的光暈,在地上投下搖曳的影子。
沈安盤膝坐在靜室內,四周彌漫著淡淡的檀香,驅散著空氣中最後一絲浮躁。
明日即將啟程前往北原城,那是一片風雲詭譎之地,晉王府的深潭,摩尼教的暗流,無不需要他以最佳狀態應對。
他雙目閉合,心神沉入丹田氣海。
成丹後期的修為穩固如磐石,金色的丹丸懸浮於氣海中央,緩緩旋轉,散發出精純渾厚的真力。
《玄蓮真道功》自行運轉,一絲絲天地靈氣被吸納、煉化,融入氣海,如同涓涓細流彙入大江,不斷壯大著根基。
此前與金庚虎王一戰,動用魔神軀留下的損耗、所受的重傷,在天一靈髓的滋養下,已恢複了七七八八。
不僅如此,破而後立,肉身體魄的堅韌程度,似乎比之前更勝一籌,隱隱透著一股更加凝練的力量感。
沈安心念微動,感受著四肢百骸間奔騰的力量,確認自己隨時可以爆發出巔峰戰力。
這還不夠。
北原城不同於永仙郡,那裡是晉王唐克用的地盤,高手如雲,暗藏的危險遠超想象。
“老劉”這條線索,看似一個突破口,但也可能是一個精心布置的陷阱。
他必須擁有更多底牌。
心神從氣海收回,沈安緩緩睜開眼,眸光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