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崢趕忙介紹道:“淩風公子,這位便是慕容仙長。慕容仙長,這位是淩風公子,他聽聞族長傷勢,特來相助。”
淩風打量著慕容仙長,隻見他麵上古井無波,雙眸深邃,不禁心中暗凜,隻覺此人氣息內斂,深藏不露,竟絲毫看不出修為深淺,一種莫名的壓迫感湧上心頭。
“這個人,怎麼給我一種不安的感覺?”
但他還是強定心神,作揖一禮,道:“晚輩淩風,見過慕容仙長。”
慕容仙長微微點頭,目光在淩風身上打量一番,神色間卻溢出一絲溫意,說道:“拓跋族長此症極為罕見,我窮儘所知,亦難尋根治之法。恕老夫直言,小友年紀輕輕,雖有一番熱忱,但莫要誤了大事。”
這慕容仙長語氣雖顯柔和,但其中卻隱隱透著輕視,但淩風並未在意,依舊恭敬說道:“仙長所言甚是,但晚輩自覺所學或能一試,還望仙長準許。”
慕容仙長眉頭微凝,似在考量,但礙於拓跋崢在場,不好強行阻攔,隻得說道:“既然如此,那便試試吧。”說罷,讓開身位,示意淩風上前。
淩風徑直走到床邊,俯下身子,仔細觀察族長的狀況。他輕輕翻開族長的眼皮,查看其瞳孔,隻見瞳孔微微渙散,且隱隱透著一絲詭異的紅光,心下頓時一怔,暗道:“這……不像是中毒之兆,更像是……”
淩風猛地想起數年前,帶海神珠回山的那天晚上,孫逸鳴神智大亂,他的瞳孔好像也是這般顏色,而後又想起鳳無絕和陳曠,幾人發狂的情況頗為相似,難道他們都是被那神秘的鬥篷人所傷?此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當下下意識地望向族長胸襟,想要查看脖頸之下有沒有如其他幾人一般的猩紅血絲。他小心翼翼地解開族長的胸襟,卻發現除了因重傷而顯得有些蒼白的肌膚外,並無其他異常。
“你,能治麼?”慕容仙長凝重說道。
淩風不答,又搭上了族長的脈搏,卻發現脈象極為紊亂,似有無數股力量在體內相互衝突,與他以往接觸的任何病症都大相徑庭。
他眉頭緊鎖,毫不放棄,想從這混亂的脈象中理出一絲頭緒,卻感覺自己好像置身於一片迷霧之中,明明近在咫尺,卻始終無法看清病症的根源。
這是他從醫以來,很少遇到的棘手情況。
正當淩風陷入沉思之際,慕容仙長語氣轉冷:“小友,可有所得?若是所學不濟,就不要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淩風站直身體,歎了口氣,道:“晚輩無能,目前尚無法確切診斷族長所患何疾。但晚輩能斷定,族長此症,非傷非疾,應是被中了某種邪術。”
“我火雲一族,從未與外人結仇,難道……”拓拔崢麵容上怒容湧現。
拓跋萱此時一臉驚惶,生怕聽到他接下來說的話。
淩風搖了搖頭道:“冰魄村應當不會做出如此下作之事。我聽聞冰魄村與火雲寨雖偶有摩擦,但向來秉持公正,且兩族世代相鄰,犯不著使出這等陰險手段。”
慕容仙長問道:“那依你之見,應當是誰所為?”
淩風望向他一臉沉靜的麵龐,一種大膽的猜想在他腦中產生,直盯著他的眼睛道:“族長病倒,對誰最有利?”
“冰魄村?”
“不?兩族唇亡齒寒,一同守護遺跡,不可能下此狠手。”
“那麼——就是想進入遺跡的人暗中搗鬼。”
“仙長果然心思縝密,晚輩猜測也是如此。那麼是誰誘使拓跋萱去遺跡奪取仙丹呢?”
一聽此言,慕容仙長臉色驟變。
“啊?不是!”拓跋萱連忙揮手道,“大哥哥,你誤會了,慕容仙長從來沒有跟我說過蚩尤遺跡裡麵的仙丹可以救治族長,我隻是不小心聽到的。”
“哦?不小心,最可疑的就是這個不小心,如此大事,怎會偏偏就讓你這個小女孩聽到。”
慕容仙長冷冷回應道:“淩公子初到此地,就這麼巧救下萱兒,不會也是為了遺跡中的東西吧?”
二人談話劍拔弩張,麵對慕容仙長的反問,淩風神色未變,平靜說道:“仙長這話說得就有些牽強了。我與萱兒純屬偶遇,見她遇險,出手相助,乃是人之常情。倒是仙長,如此急於轉移話題,莫非是心中有鬼?”
慕容仙長臉色一沉,但很快浮現出一縷傷感之意。“我慕蓉燼一心為火雲寨,為族長的傷勢殫精竭慮,你卻在此無端猜疑,委實讓人心寒。”
拓跋崢見著兩人針鋒相對,心中焦急萬分,連忙打圓場道:“二位都是我火雲寨的貴客,皆為族長之疾而來,如今族長未醒,我們切不該內訌,當是要齊心協力,渡過難關才是啊。”
說罷,他將淩風拉至一邊,道:“淩公子,這位慕容仙長數年前遊曆至此,便在火雲寨安頓下來。這些年,他憑借高深醫術,為族中之人治好了不少疑難雜症,深受大家敬重愛戴,若說他對族長懷有惡意,不說我不相信,就連其他族人也不可能相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