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柔此時也被穆雲舟逼退至山壁一角,鳳舞九天訣驟然發動,灼熱氣浪重重排開,令穆雲舟不得不以衣袂遮住頭臉。
這時,水柔身體已被靈力包裹,形成一隻火鳳,迎頭便向穆雲舟撞去,穆雲舟趕忙雙手掐訣,在身前張開一道護盾。
“崩——”
隻聽得一聲悶響,穆雲舟已被逼退一丈,但他很快調好氣息,一掌擊向火鳳頭顱,火鳳一聲嘶鳴,形態頓時萎靡,漸漸化為火焰形狀,慢慢消散,從中露出水柔的身影,而她的麵色卻是十分蒼白。
“哈哈哈——水道友,你這功法極是消耗靈力,想必現在已是強弩之末了吧,我勸你還是識相一點,讓你這老相好交出風雪引,否則今日就隻有身死道消了。”穆雲舟得意笑道。
水柔望了望萬天抒,心中一陣淒涼,便又橫心攻了上去。
她此時的攻勢已大不如先前,穆雲舟隻是稍加凝力對攻,便讓她的身形不斷被彈開,體內氣血激蕩,終究還是噴出一口鮮血。
萬天抒雖在全力迎戰殷不識,但因擔憂水柔安危,始終注意著她這邊的戰況,見她已身受重傷,心下不由焦灼,大喝一聲,一招“飛羽逐月”,操控一道劍影長驅直入,攻向殷不識胸口。
殷不識見這招劍意淩雲,自己強橫阻攔之下,那劍氣竟凝而不消,不斷突破自己防線,身形也不由得向後急退。
趁此機會,萬天抒縱身躍起,又是一式“氣衝鬥牛”大開大合,形成一柄幾欲能劃開天幕的巨劍,狠狠向穆雲舟劈去。
穆雲舟冷笑一聲,手掌向上一托,竟直接將那巨大的劍鋒接住。萬天抒神色一愕,隨即大喝一聲,使出渾身解數,那巨大劍影登時變得磅礴無儔,勁風將穆雲舟的長發高高撩起,但他的身形卻是紋絲未動。
“哼,蚍蜉撼樹!”穆雲舟五指一捏,那巨大劍影內部竟生出一絲裂隙,緊接著不斷向整柄巨劍蔓延,最終“哢叱”一聲,劍影崩壞,萬天抒被劍氣反噬,狂噴一口鮮血,跌向深穀。
“萬師兄!”水柔見狀,急速向下掠去。
“風雪引!”殷不識和穆雲舟同樣一聲低喝,一齊追上。
水柔極力抓向萬天抒的手,兩人在高空墜落中,艱難靠近,好幾次觸碰到了對方,可卻指尖一劃,並沒有夠到。水柔一閉眼,一咬牙,努力向前一探,終於攥住了他的手腕,接著她將他往懷裡一拽,攬在懷中,含情脈脈地望去。
萬天抒也是帶著笑意,目視著這個相爭了大半輩子的人兒,此刻沒來由的竟是十分歡喜,心想,要是早一些這般坦誠愛意該多好,便不會讓那麼多的幸福時光溜走。
風聲呼嘯,峰穀之間雲霧繚繞。兩人十指緊扣,互相凝視,仿佛時光永駐,那些打打殺殺、江湖恩怨都在頃刻間煙消雲散。
水柔在此刻顯得十分平靜,那一縷鮮血掛在嘴角,自有一股淒絕之意,她撫摸著萬天抒的臉龐,輕聲道:“現在想來,這輩子跟你吵吵鬨鬨,倒覺得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事。”
萬天抒淺淺一笑,眼中儘顯溫柔之意,他艱難地抬手,也輕撫著水柔的臉頰,柔情道:“若早知今日,我當初就該再讓著你些,絕不跟你置氣,省得你總記恨我。”
水柔眼眶微紅,笑罵道:“誰要你讓?”
兩人相視一笑,仿佛又回到了年少的歲月,那些風流意氣透徹胸臆,讓他們憑生一種了無遺憾的決然。
“轟——”
淩厲掌風從上方襲來,穆雲舟陰冷的聲音緊隨而至:“真是感人至深啊,可惜,你們今日注定要做一對亡命鴛鴦!”
萬天抒眼神一凜,強提體內殘存靈力,猛然翻身,將水柔護在身下,同時單手結印,一道微弱的靈光在掌心凝聚,拍向水柔。
水柔的身體頓時被一層靈光籠罩,迅速與萬天抒拉開距離。
“砰!”
下一刻,掌力重重轟在萬天抒背上,脊骨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聞,他悶哼一聲,口中鮮血狂噴而出。
水柔目眥欲裂,口唇微張,那些美好的記憶畫麵在眼前轟然碎裂,令她再無求生之願。
“萬師兄——”悲痛化為怒號,在山穀間回蕩,驚起一群飛鳥。水柔周身氣息紊亂,原本因靈力消耗過度而萎靡的靈脈,此刻竟似被一股瘋狂的力量強行撐開,“你們……我定要讓你們血債血償!”
殷不識眉頭一皺,心中暗忖:“這女子已陷入癲狂,穆師弟,當心!”
穆雲舟一聲輕笑道:“洛仙門這些所謂的首座,功力個個差勁,比起我們十大散仙來,不過是螻蟻。”
他話音剛落,隻見水柔全身血肉變得通紅,似有一團火要突破皮膚的桎梏,接著她的身體開始燃燒起來,火焰不斷升騰膨脹,將周遭數丈囊括在內,形成一片火海。
“這一招,怎麼看似有些熟悉?”穆雲舟道。
殷不識凝思片刻後,道:“當年五雄論道,也曾有一個人使出這般不要命的招數。”
“嗬,是了,那個人好像也是他的弟子……垂死掙紮!殷師兄,你我合力,共破此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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