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風說道:“丫頭,爺爺不可能照顧你一輩子,有些話我現在就跟你說了吧。”
晨曦淚水盈眶,她知道生老病死的道理,這是無可更改的,於是重重點了點頭。
淩風語重心長道:“你涉世未深,世間險惡你知之甚少,今後的路,定要步步小心。目前來看,端木昭此人對你確是體貼入微,但爺爺也年輕過,男孩子剛遇到心儀之人,總會用儘心思討好,呈現出一副完美無缺的樣子,但日久才能見人心,你切莫因一時感動就輕易托付終身。”
“爺爺,我……我記住了。”晨曦哽咽道。
淩風想了想,又道:“人這一輩子啊,總要是曆經風風雨雨的,今後身在江湖,多多結交朋友,總不至孤單一個人。但交友需謹慎,逢人隻說三分話,未可全拋一片心。那些一上來就熱情過頭的,更要留個心眼。”
晨曦拭了拭淚水,低聲道:“您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淩風透過窗欞,極目望向遠處山巒,像是想起什麼,繼續道:“還有,你性子單純,容易輕信於人。一定要記住,這世上最複雜的就是人心。若遇困境,先冷靜思量,莫要衝動行事。”說罷,緩緩靠在床上,望向屋頂發了一陣呆,感歎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難免有些求不得的事情,哀而不怨,悲而不傷,也就是了。”
靜默半晌,淩風一閉雙眼,說道:“爺爺願意跟你走。”
晨曦驀地抬頭,臉上還沒來得及驚喜,淚水又襲湧上來,她撲倒在淩風身上,抽泣不止。
翌晨,端木昭帶來幾名家丁,牽了一輛馬車,身旁還跟著幾名修仙人士。
端木昭率先進屋,朝著坐在椅子上的淩風作揖道:“風前輩,這一路上,我已安排妥當,定確保前輩和晨姑娘的周全。”
淩風微微頷首,晨曦便扶著他步出門扉。
晨曦一掃外麵幾人,目光落在其中一名紫袍老者身上,隻覺他氣息內斂,修為似乎不俗。
但她也沒多做關注,扶著淩風進入馬車後,自己也跟了進去。
端木昭親自駕車,其餘人則騎馬隨行。
馬車緩緩駛離村莊,晨曦掀起窗帷,望著熟悉的景色漸漸遠去,心中百感交集。
她回頭看向淩風,卻見爺爺正閉目養神,神情平靜,似乎對外界的一切都不甚在意。
他們走上官道,行了半日,前方傳來端木昭的聲音:“風前輩、晨姑娘,我已傳訊給家父,讓他在府中備好靜室,找來全城最好的大夫候診,定當儘心照料前輩貴體。”
晨曦款款道:“謝謝端木公子,有勞了!”
端木昭聽到她如此見外的話語,有些惆悵,但也未及多想,繼續駕馬前驅。
就在馬車行進至一處荒僻山道時,突然頭頂傳來一聲銳嘯,接著便有一道幽紫劍氣破頂而入,直射淩風天靈。
“爺爺!”晨曦驚呼一聲,玉手翻飛,騰然拍出一掌,掌力與劍氣相撞,將整個車頂轟然掀飛!
端木昭勒住韁繩,驚怒交加道:“丁叔,你這是做什麼?”
隻見那紫袍老者陰冷一笑,道:“少主,家主有令,這兩人必須死!”
端木昭如遭雷擊,猛地拔劍指向老者,厲聲道:“胡說,我爹明明答應我……”
“眾弟子聽令,將這祖孫二人就地格殺!”未等端木昭說完,紫袍老者一聲令下,隨行的數名修士同時拔劍,森然劍氣瞬間將馬車團團籠罩。
“晨姑娘——”端木昭一聲驚呼,便要上前營救,可卻突然感覺一股靈壓籠罩在自己身上,令他動彈不得。
卻見晨曦不慌不忙,冷眼看著周圍敵人,牽指一引,長劍錚然出鞘,在空中劃出一道圓形軌跡,登時一股磅礴劍氣襲向周遭。
“呃、呃、呃、呃——”
慘呼連成一線,一眾手下儘皆殞命。
方才還得意猖狂的紫袍老者登時驚出一身冷汗,心道:“不是一個鄉野丫頭嗎?怎地有如此驚人的修為?”
端木昭也驚得目瞪口呆,少時麵色一喜,暗道:“太好了,原以為晨姑娘隻是個會些功夫的尋常姑娘,沒想到竟是個高手。”
紫袍老者念及家主命令,也隻能咬咬牙,硬著頭皮出手。一柄幽紫色的飛劍自他袖中飛出,他一握劍柄,便飛身刺來,直取晨曦咽喉。
可沒想到,他飛到半途,竟向晨曦擲出一枚彈丸,晨曦橫劍格擋,竟炸開一團鮮豔彩霧。而他的攻勢,已經轉向淩風。
“風前輩,當心!”端木昭疾呼。
晨曦一聽大急,急忙探出一手,抓住淩風的肩膀,向後急掠。卻見前方紫袍老者穿過彩霧,直逼而來。
晨曦怒喝一聲:“找死!”便運起一掌,欲要反攻,可卻發現竟然凝聚不了靈力,臉色頓時大變,急忙身子一撞,將淩風推開。
淩風雖眼睛看不見,但也知曉眼前是什麼處境,急忙問道:“晨曦,你是中毒了嗎?”
此刻晨曦雖堪堪閃避襲來的一劍,但右肩仍是被劍氣擦到,現出一道血痕。紫袍老者見一招將晨曦刺傷,桀桀冷笑,以為勝券在握,便招招搶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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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爺爺!”慌亂中,她倉促應答一聲。
“是什麼症狀?”
“我隻覺身體酥軟,靈力一絲一毫都提不上來。”
淩風眉頭一皺,在乾坤袋中摸索出一個瓷瓶,倒出一枚丹藥,用力擲向晨曦,道:“服下這‘醒靈丹’,可暫時壓製毒性。”
可這時,紫袍老者也注意到那枚丹藥,一聲獰笑,便一劍向其斬去。淩風雖目不能視,但聽聲辨位,牟足勁疾步向那紫袍老者衝去,將他撞了個人仰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