墳塋間飄蕩的磷火在枯指間流轉,將那些掛著碎肉的骨架映成青灰色。
陡然,貓著腰的林雪鶯渾身一滯,身體如同被定格,目光鎖定在一雙黑色的大皮鞋上。
這鞋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林家的保鏢家仆都穿這種的皮鞋。
既然是家仆或者保鏢,那不來幫忙卻在看主人的笑話。
不問可知,此人就是林家的叛徒!
來者不善!
但該麵對的必須麵對。
林雪鶯的心臟撲通撲通,幾乎要跳出她的小胸膛,伸出去撥弄荒草的小手逐漸顫抖起來。
她深呼吸一下,緩緩地抬起頭,驚恐的視線在麵前高大的身形上緩緩地向上移動,最後落在一張中年男人的臉上。
隻見他的疏散眉揚了揚,神情中的狡猾和自信毫不掩飾,仿佛一切儘在他的掌握之中。
望著顫抖的女主人,餘啟賢嘴角勾起一絲邪魅的笑意,心中的暢快油然而生。
他猛然一伸手,輕而易舉地抓住了林雪鶯的一雙麻花辮,把她的頭拽起來,任由她的雙手無力地掙紮亂揮。
手裡拽著一雙麻花辮,掌控了女主人的生死,餘啟賢喉結滾動了兩下,目光中射出萬丈豪情。
他的呼吸逐漸加重,心情激蕩的難以平複。
餘啟賢不禁在腦海中梳理了一下今天的所作所為。
他是平波號上駕駛員的輪機長,c級超凡者,是兄弟會安排在林家的一個暗子。
今天,他無意間得知所載的客人就是盧謙,便心思活泛起來。
船到達造船廠後,他第一時間把消息發給了兄弟會。
層層上報給會長趙正卓,使兄弟會最早獲知了消息。
而後,他在船上等到了會長的指示,在返回新汴梁的途中,他偷偷把船開進丁香島灰域。
丁香島灰域位於大湖之中,因距離附近的丁香島隻有3公裡,以此得名。
此灰域距離正常的航線大約16公裡遠,他想把船開過去不驚動其他船員也不容易。
為此,在船駛拐向目的地時,他偷襲乾掉了駕駛室裡兩個熟悉路線的下屬。
其餘的3個安保船員都被他安排在值班室,根本不知道船已經偏航了。
到此,他的主要任務已經完成。
而現在,活捉林雪鶯,那便是額外的大功。
今天乾成了件大事,他成就感爆棚。
從此,他餘啟賢不再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回到新汴梁後,他將是兄弟會一名骨乾,執掌一個片區的執事!
美好的憧憬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
灰域中危險重重,絕不能讓女主人叫出聲,否則,會引來輪機室的船員,還可能引來怪物。
因此,他不給林雪鶯張嘴喊叫的機會,用另一手抽出事先準備好的一條白毛巾,狠狠地塞進她的嘴裡。
堵得她腦袋後仰,呼吸困難,眼淚都流出來了。
他滿意地笑了笑,撇撇嘴。
這還沒開始呢,就哭了。
餘啟賢雖一時得誌,但他今年已經41歲了,一點不會大意。
看著在他手中痛苦掙紮的林雪鶯,往事曆曆在目。
他的父母祖輩都在林公館討生活,他算是林家的家生子。
加入林公館已經18年,本來有這份優勢,他在林公館前途不可限量。
他最早作為一名保鏢跟著林碧虞。
在東家死後,餘啟賢心思活泛,覺得以他的相貌和親近的關係,加上林碧虞正處在如狼似虎的年紀,空虛寂寞那是必然的。
他或許有機會以他的陽剛之氣,撫慰一下未亡人的身心。
自從有了這個想法,心思就一發不可收拾,整日茶飯不思。
終於,他有機會了。
14年前的一天,他利用職務之便,進入了林碧虞的房間。
但他當時實力低微,隻能口頭表達暗中傾慕之意,絕對沒想著、也不敢用強。
卻被那個美豔的寡婦婉拒了。
他也沒太在意那件事,就當沒發生這件事。
怎麼說他也是家生子,值得主人信任。
那麼,對主人表達一下愛慕之意,又沒乾什麼出格的事,林碧虞不會傻的把這事說出去,這事就暫時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