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田皺了皺眉頭,心裡明白,部長不隻提醒他,還想讓他走在前麵探路。
身為霧忍社的武士,藤田家的榮耀,這是他的職責,當然不能推脫。
他喉結滾動一下,咽下僅剩的一點唾沫,毫不猶豫地點頭躬身,中氣十足地回應:
“嗨!!”
說完,目光中透露出義無反顧的決絕,雙腿成馬步樁姿勢,略微岔開一些。
他小心翼翼地踏入峽穀,側步一點一點地向前挪動。
額角的汗水滴滴而下,持握太刀的雙手緊了又緊。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汗濕的額發黏在眉骨,在他眼窩投下細碎的陰翳。
藤田放開了精神感知,仔細搜索任何可疑之物,大氣都不敢喘。
目光警惕地掃向地麵,不放過任何的細節。
沙蜥倏地竄過赭紅色的岩層,在滾著鹽霜的窪地旁留下梅花狀的足跡。
視線停駐在黃土中凸起的小土包上,輕輕地用太刀撥開。
下麵還是黃色的沙土。
藤田擦擦額頭的汗,雙眼微眯,精神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分彆將雙手在衣服上蹭蹭,再次握緊太刀,繼續向前挪步。
炎炎烈日將戈壁灘烤成龜裂的陶片。
久留美一手拄著太刀,單膝跪在滾燙的砂岩上,在酷熱下保持身姿一動不動。
清秀眉壓著微眯的丹鳳眼直飛鬢角,眼尾細紋裡嵌著沙粒。
她淩厲地目光掃過峽穀中的每一個岩縫,長長的睫毛結著鹽晶在強光中顫動,汗珠順著烏黑的眉梢墜落。
半個小時後,
藤田退回到部長身邊,目光中透著濃濃地尊敬,望著正用濕巾擦著清秀臉頰的久留美,稟報道:
“安全,沒有埋伏!”
久留美微微頷首,神情讚賞地看了他一眼,取出摩托車,道:
“辛苦了,藤田君!上車!”
藤田再次摟著部長柔軟的纖腰,舔了舔乾澀的嘴唇,嘴角偷偷勾出一絲得意。
車子剛穿過峽穀還不到50米。
突然,
“嗤嗤!”輪胎被紮破的聲音,同時吹起兩股黃色的塵土。
藤田的目光下意識地掃向地麵。
黃土沙地上埋了一根木條,上麵布滿了倒豎的鐵釘。
這是什麼玩意,看設計像是專門用來紮車胎的。
目標還真有意思,專門設計了一套對付追兵的器具。
雖然部長氣的清秀眉都快豎起來了,一刀把摩托車劈成了兩半,但是這事真不怪他。
部長隻讓他檢查峽穀裡機關陷阱,可沒說連穀外也檢查。
這麼一耽擱,他們最多領先身後同行的殺手1天時間,想快速追上目標基本不可能。
藤田抿了抿嘴,低垂著目光,不敢和部長冷厲地眼神對視。
他們不得不徒步追蹤目標。
遠處地平線正在吞噬最後半輪殘陽,暮風卷起細沙帶走車輪揚起的塵沙。
盧謙回望了一眼身後10裡外的山區地帶,撇了撇嘴。
陷阱布置好了,卻不知道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心中默算:
‘地雷和炸彈有可能被發現,反而會資敵,我布置了很多釘子,那東西埋在黃沙下,隱蔽性好。
‘估計這幫家夥沒人會補胎!
‘因為追兵隻知道我的方向,卻不知道和我距離有多遠,所以他們不會拚命趕路。
‘b級的強者在戈壁中徒步前進,每天大概能行進100公裡,放寬點150公裡。
‘如此,我們隻要每天用摩托車趕路三四個小時,就能確保敵人追不上。’
想到此,他眉梢揚了揚,停下摩托車,取出過夜的物資。
林雪鶯和伊娃一起忙活著支起帳篷、做飯。
隻要她能想到的活,都要嘗試去做,不會做就跟伊娃學。
她在努力地做個有用的人,做一個合格的女人,不能讓姐夫小瞧了。
仙人掌頂端新生的嫩芽刺破暮色,針尖大小的翠色在暮靄中灼灼發亮,像暗夜來臨前點燃的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