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客廳水晶吊燈依然被打開，把客廳的陰影一絲不留的全部驅散。
林雪鶯穿著平常的一身淺藍色學生裝，陪著母親等候在客廳。
盧謙的眼球被另一道倩影吸引，在林夫人身上停留了兩秒鐘。
她烏木般濃密的發絲盤成低垂的雲紋髻，斜插著兩支素銀嵌貝母的發簪，鬢角的碎發用茉莉頭油抿得紋絲不亂。
黛青暗紋高領的旗袍裹住她纖穠合度的身段，墨色的織錦緞滾邊沿著旗袍的琵琶襟蜿蜒而下，襟口綴著三粒瑩潤的南洋珠紐。
一副高貴端莊的印象烙進他的腦海之中。
盧謙不禁想到，她們母女長得7分像，以後雪鶯應該也是這個樣子吧？
他記得上次來林公館，林夫人穿著一身職業化的西裝接見了他。
顯然這次拜訪的待遇不一樣了，而他這次卻真是來談生意的。
丈母娘長得過於像老婆也不好，三十來歲的年紀，經這麼一打扮，難免引人遐想了。
盧謙還沒來的及收回視線，就聽到林雪鶯的假咳聲，“咳咳……”
他循聲看去，林雪鶯瞪他的目光飽含了埋怨。
“林夫人，我冒昧了，還望林夫人海涵！”盧謙謙恭地抱拳，低頭表達歉意。
他能原諒自己的過失，在他看來這沒什麼。
女人花那麼大精力打扮就是給人看的。
男人多看一眼女人不算過分，他記得天龍八部中，喬峰就是因為沒多看一眼馬夫人，才引起整個曲折的故事。
對此故事他深以為然，並引以為戒！
凡是遇到精心打扮的女人，他多看她一眼。
雖浪費兩秒鐘，卻減少喬峰那樣的麻煩。
既飽了眼福，又成人之美，這成了他的習慣，都刻進骨子裡去了。
當他說完話，等著林夫人把此事大方地揭過去時，卻發覺不對勁。
對方沒接話，他偷偷抬眼瞄了一下。
林夫人正微揚下頜注視著他，眼波流轉間既有當家主母的威儀，又含著三分審視的銳利。
她唇角勾出似笑非笑的弧度，對視上盧謙鬼祟的目光時驟然抿直，顴骨處胭脂染開的薄紅忽如出鞘的利刃，冷冷道：
“坐吧，雪鬆今天不在。”
盧謙一怔，立刻明白過來，他剛才的目光讓林夫人感覺被冒犯了。
大夏世界的確有非禮勿視之說，但那一般在傳統的場合才會有，現在家庭內比較輕鬆的場合，犯不著吧？
他身為地球人，並沒養成非禮勿視的習慣。
沒想到就那麼一眼，兩秒鐘，就惹出麻煩了。
這是丈母娘的假正經，還是下馬威？
他一時猜不透麵前女人的心思。
林夫人的話還有一層趕人的意思，讓他有事說事，沒事快滾！
心思紛亂間，林公館下人送來了一杯茶，“先生請！”
盧謙趁機理了理思緒，偷偷瞥了一眼林雪鶯，見她也是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樣子。
他先不動聲色地坐下，抿了口茶。
索性也不管女人發什麼毛病，直述來意。
於是，他清了清嗓子，換上了一臉陽光的微笑，目光清澈地望向對麵而坐的丈母娘，道：
“咳咳，林夫人，我來給陳氏公司找點生意，您看林氏的外發訂單能不能給我們一些？”
“生意的事，陳若蕾不能自己來談嗎？”林碧虞眼尾微揚的杏眼凝著冷光，質問道。
身為大老板，她自然有氣量，不會因為被人看了一眼就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