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們魚貫退出會議室後,胡兆英青銅麵具下的呼吸陡然粗重。
水晶吊燈在杜宏銘驟然釋放的憤怒中震顫。
張承宇反手將黃銅門閂扣出金屬的脆響。
他步履從容地停在會議桌前,皮鞋踏地的聲音清晰而有力。
張承宇摘下了口罩,露出刀鋒般的下頜線,目光掃過兩位渾身繃緊的長老:
“二位乃神教的柱石,當世的強者。本該坐鎮總教享受信眾們的供奉……”
話音陡然下沉,張承宇的指節輕叩桌麵,震得水晶吊燈微微搖晃,繼續道:
“我知道二位報仇心切,但你們需暫時收斂心中的憤怒,先理清頭緒,找出問題的根本,才好著手應對。
“即便我不知那邊具體發生了什麼,可我們很清楚整個事情的脈絡。
“東勝洲的形勢看起來波雲詭譎,實際上很簡單,所有的事情都圍繞著一件事和一個人。
“此事,便是爭奪同神遺物!
“此人,便是我們永恒教的叛徒!
“此人和同神遺物有莫大的淵源,歸根到底,所有的麻煩都來自他一個人,盧謙!
“我手裡有份關於盧謙的資料,你們收好。他曾經是我們神教的聖徒,身上有神教的標識,我給你們準備了水晶球,方便你們行事。
“但切記一點,要除掉此人,不可在帝國的城市內動手,以免引起朝廷的不滿和皇室的芥蒂。”
說著,張承宇遞給二人一張資料。
目光從紙麵一掃而過,杜宏銘的青銅麵具應聲而落,枯樹皮般的麵龐在晨光下泛著青灰。
他捏著資料的手指青筋暴起,渾濁的瞳孔突然迸射出精芒,“c級?!”
紙頁在顫抖的手中簌簌作響!
杜宏銘的喉頭滾動了一下,咽下了後半句質疑,“教主,此人不過c級超凡者,最近發生的事情不可能是一人所為,他也沒那個能力。”
張承宇點頭肯定他的推斷,袖中滾出兩枚晶瑩剔透的水晶球,從桌麵劃出兩道明亮的軌跡,分彆落入二人的手中,道:
“不錯,這點我也不清楚。他有可能得到了其他勢力的幫助,這就需要你們二位去查一查。我要提醒兩位,此人狡詐,多次從我們布下的陷阱中逃脫。”
張承宇突然笑了。
這個笑容讓水晶燈盞齊齊黯淡,他袖中飄落的電報殘骸在空中燃成了灰燼:
“你們記住,殺人是解決此事的最好辦法,切記斬草除根!”
胡兆英蹙了蹙秀眉,凝視著水晶球上的光點,目光中迸出了森森的殺意,“教主放心,我們定當為神教鏟除叛徒!”
張承宇微微頷首,然後神色一肅,下達了教主命令:
“杜長老,胡長老聽令,你二位前往東勝洲,務必鏟除叛徒,奪回同神遺物!”
會議室的大門再度開啟,兩位長老去掉了麵具,臉上浸透了殺意。
母星的另一邊。
黃昏時分。
白鷺號緩緩地降落在荒野的汴河上。
一輛摩托車迎著夕陽最後的餘暉,拖出長長的影子,風馳電掣碾過荒草地。
快打烊了,陳氏的新汴梁門店裡依然客人如潮。
陳若蕾一身精致的女士西裝,貼頭發一絲不苟地束在腦後,神情嚴肅地在門店裡麵視察。
當看到一身西裝的盧謙走進門店時,她那張素來冷豔的鵝蛋臉刹間那泛起柔光,鼻翼輕顫著猛吸了一口氣。
陳若蕾給了相公一個眼神,又瞥了一眼樓梯。
臉上依然保持著職業化的笑容,在轉身走向樓梯時,化作唇線微繃的克製。
會議室的門鎖哢嗒一聲扣緊,她的指尖迫不及待地攥住盧謙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