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朗還是頭一次遇到,有人的嗅覺比自己還要靈敏。
明明還隔著一堵門呢,對方居然能夠聞到自己身上槍火的氣息。
為了表示誠意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趙朗把五四式手槍取出放在門口。
“好了,可以進來了。”屋子裡麵的男人又說了一句。
趙朗把門推開,屋子裡麵飄散著濃鬱的中藥味兒。
旁邊的一個小火爐上麵,一個瓦罐還在冒著氣泡,藥物的氣息就是源自於那裡。
窗戶邊上,一把自製的木頭輪椅上,坐著一個麵龐消瘦的中年男人。
看年紀跟胡振邦差不多。
此時一雙眼睛當中帶著審視的光,正在把趙朗上下打量。
隨後皺眉,“你不是大夫。”
“你身上一點藥味都沒有,反倒非常擅長用槍,胡振邦那個混蛋果然死性不改,嘴裡頭沒有一句實話!”
趙朗心中十分無奈。
果然自己乾不了騙人的事,都還沒等開口呢就已經被人家拆穿識破了。
但來都來了,總不能就這樣灰頭土臉的出去。
趙朗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
下意識的把目光看向男人的腿。
來之前那男人應該是在給腿上藥做按摩。
所以此時兩條腿都露出了超過膝蓋的位置,上麵有明顯的傷痕,不過應該由來已久。
趙朗立刻說了一句,“炮彈皮炸傷的?”
原本正怒氣衝衝準備把他趕出去的男人李萬才頓時愣住了。
足足幾秒鐘之後這才狐疑地又問了一句,“你怎麼知道,這件事兒就連胡振邦都不曾了解清楚。”
趙朗往前靠近了些,蹲下身更仔細的觀察男人的膝蓋周圍。
隨後回應,“我見過類似的傷,不止一次。”
“所以能夠快速得出判斷。”
李萬才皺眉,“在哪見到的?”
趙朗幾乎是要直接脫口而出,在戰場上見到的。
但隨後又覺得不妥,上一輩子的事兒,怎麼可能拿到這裡來說。
話到嘴邊改了口,“我在山中行走打獵,也遇到過一些抗戰老兵,看到過他們身上的傷口。”
幾句話聊下來,屋子裡麵原本沉悶生硬的氣氛頓時就緩和了不少。
李萬才也沒有急著趕趙朗出去,隻是感慨了一句,“早幾年我也能上山打獵,每一次都滿載而歸。”
“可惜,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了。”
趙朗眨巴著眼睛,“我看未必。”
“雖然之前撒了謊,其實我並不是什麼大夫,也不懂醫術,但我的確認識一個醫術很厲害的大夫。”
“讓他給看看,說不定您的腿還有救,我覺得機會挺大的。”
李萬才聞言,眼神當中又閃過一絲希翼之色。
眼看著對方神色再次有所緩和,趙朗也就不再囉嗦,直接了當問起了船的事兒。
李萬才冷哼一聲,“我就知道,黃鼠狼給雞拜年你們沒安什麼好心。”
“果然是有所求啊,想要買我的船絕無可能。”
趙朗略顯尷尬,“其實胡振邦所說的事情是真的,我們也是上山尋找金礦的時候偶然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