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木叢中傳來枯枝斷裂的脆響,陳興平猛地抬手示意身後的幾人。
他眯起眼睛,看到三十步開外的樹影裡,兩點猩紅的光斑正隨著粗重的呼吸忽明忽暗。
“彆動。”他壓低聲音,右手已經摸上背後的三八大蓋,“兩點鐘方向,有熊。”
幾人瞬間繃緊了神經!
黑瞎子,又叫吃人熊!
這玩意動不動就三四百斤。
皮糙肉厚的,很難殺!
要是有人進山不小心碰著了,十有八九都會被它給吃了。
而且這玩意喜歡吃活人。
陳興平記著,前世有個女孩子被熊吃了,被吃的時候,還打電話給她媽說,熊正在吃自己的手……
活生生的被一口一口的吃掉。
這種死亡方式,才是最為痛苦的!
金猴兒被這兩隻熊瞎子嚇得跳到了陳興平身上。
陳興平連忙讓它跑遠些,找地方躲起來!
吳二愣子剛要把獵槍從肩上卸下,就聽見灌木叢裡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
兩隻棕褐色巨熊人立而起,前爪拍打的樹乾簌簌發抖,鬆針像下雨般嘩啦啦落下!
瘋了,這兩頭熊看起來很不正常!
幾人心頭一緊。
這兩頭熊不對勁,正常棕熊絕不會主動攻擊五人以上的隊伍。
可眼前這兩隻不僅眼珠充血,嘴角還掛著白沫,前胸的毛發被自己抓得禿了好幾塊,露出滲血的皮肉。
看著那叫一個淒慘……
熊作為山林一霸,混成這幅模樣也是難得。
“退後!慢慢退!”陳興平橫跨半步擋在鄧通前麵。
鄧通剛才踩著地雷了,現在還沒緩過神來呢,就又遇到了熊瞎子。
完犢子。
這命難不成非要交代在這不可?
陳其注意到較瘦的那隻母熊右耳缺了半塊,傷口還新鮮著。
公熊則更反常,本該油光水滑的皮毛沾滿泥漿和樹脂,像披了件破爛的鎧甲。
陳其看到這一幕,突然倒吸涼氣:“它們吃過人!”
順著他顫抖的手指,陳興平看見公熊齒縫裡卡著半片暗紅色的布料。
不會……
不會才吃過人過來吧?
張長弓嚇得一身冷汗。
媽的,一直聽說熊會吃人。
如今真的碰上了。
還是覺得很嚇人。
陳興平的腦海裡,突然閃回前世看過的資料,1942年長白山曾有日軍用毒餌誘殺抗聯,導致三隻熊發狂連襲七個村莊。
“不隻是吃人。”陳興平緩緩卸下步槍,“還吃了毒……”
話音未落,母熊突然四肢著地猛衝過來。
三百多斤的體重碾過灌木就像壓路機開過麥秸堆,陳興平甚至能看清它牙齦上暴起的紫黑色血管。
“散開!”陳興平扣動扳機的瞬間側身翻滾。
子彈擦著母熊頭皮打進鬆樹,飛濺的木屑反而更激怒了這頭猛獸。
它人立而起時足有兩米多高,蒲扇般的熊掌帶著腥風拍向最近的陳其。
陳其倉皇間開了一槍。
鉛彈在熊肩胛炸開血花,卻像打在橡膠輪胎上一樣毫無阻滯效果。
熊瞎子的皮不是一二般的厚!
媽的!
就算是要開槍殺它,怕是也得把它打成個篩子,才能把它給殺死!
母熊衝了過來,用熊爪撲到陳其身上,爪子掃過他胸前,身上本來就單薄的衣服,頓時裂成碎布條,三道血痕從鎖骨一直劃到肋下!
嘶……
好痛!
陳其本來就瘦。
被抓這麼爪子,骨頭都快顯露出來了!
“彆打要害!”陳興平大聲喊道。
他親眼見過前世動物園裡麻醉槍打中心臟的棕熊,還能狂奔五十米撞塌水泥牆。
但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