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他娘的!”老吳罵了句粗話,手電筒的光柱直直打在那鼓脹的帆布包上,聲音壓得極低,“陳同誌,你眼睛真毒!這帆布包明顯被人動過手腳!”
陳興平沒吭聲,眼睛就這麼看著帆布包,六四年國內技術落後,能搞到這種微型雷管的絕不是普通破壞分子。
難不成,又是敵特?
現在是六十年代,有很多沒撤退的日本鬼子。
這趟火車上有不少技術專員。
日本鬼子又起了破壞軍供展的心,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幕後之人一定要抓到。
現在最關鍵的事,要把炸彈給拆了!
媽的,這次軍供展這些敵特可真是想方設法都要破壞。
前麵想要炸機械廠,這次乾脆開始炸火車了。
他們拚了命的要組織軍工發展,怕不是為了以後再次侵略吧?
陳興平這麼想著,這才意識到五六十年代的國家想要發展到底有多難!
內憂外患。
有任何發展的苗頭,敵特都會想方設法的阻止。
為的就是不想讓我們擁有更強大的軍械武器!
如果後麵再次發動戰爭,我們也隻能是被宰的羔羊!
“吳乾事,你馬上做三件事。”陳興平冷靜說道,“第一,讓乘務員悄悄疏散這節車廂的專家,但彆說是炸彈,就說連接處出了機械故障需要檢修;第二,找兩個可靠的人守住兩頭,彆讓普通車廂的人擠過來;第三,給我找把鉗子和螺絲刀來。”
老吳一愣:“你要乾啥?”
“拆了它。”陳興平解開棉襖扣子,從內兜掏出隨身帶的瑞士軍刀刀,這是上次修好蘇聯機床後廠裡拿的,這刀鋒利,用來防身挺好的,所以陳興平就給帶在身上了。
老吳臉色變了又變:“這可不是鬨著玩的!萬一炸了,那全車人的命可就沒了!”
“所以要快,你放心吧,我之前拆過一次炸彈,不會有事的。”陳興平說話的時候,已經蹲下去了。
他從另一個角度觀察帆布包,用手指著給老吳說道,“你看那鐵絲捆紮的手法,是專業電工的活計。這炸彈設計得很巧妙,但安裝的人太著急,留了破綻。”
正說著,火車突然輕微晃動了一下。陳興平眼疾手快地扶住車壁,老吳卻嚇得差點跳起來。
“彆慌,是軌道的的問題。”陳興平示意他冷靜,“快去安排疏散,再拖下去更危險。”
老吳咬了咬牙,轉身就往回跑。
陳興平深吸一口氣,開始檢查隨身工具。
軍刀上的小鉗子不夠力,得等老吳找工具來。
他借著昏暗的光線仔細觀察帆布包,發現那幾根彩色導線從縫隙裡延伸出來,沿著管線束一路向下……
“不對!陳興平突然意識到什麼,猛地趴下身子往車底看去。
這一看,他後脊梁瞬間冒出一層冷汗,轉向架上方赫然固定著一個用油布包裹的長方形物體,體積足有飯盒大小!
“他娘的還是雙保險!”陳興平暗罵一聲。
這設計太歹毒了,就算連接處的雷管失效,車底的炸藥也足以在列車再次啟動時把整節車廂掀翻!
他媽的!
這人是非要炸死整車人啊!
這時老吳氣喘籲籲地跑回來,身後跟著乘務員小張。“工具來了!專家們正在往前麵車廂轉移,徐部長非要留下,被我勸住了,車上乘警已經在安排疏散乘客了,大家夥現在還不知道發生了啥,但是還是有些吵鬨。”
老吳一邊說,一邊遞過來一把虎頭鉗和螺絲刀,又問,“發現什麼了?”
陳興平指指車底:“下麵還有個大號的。上麵這個可能是幌子,也可能兩個都會炸。”